陆冬说:“好,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地方?”“没有了。陆冬,千万不要死了。”刘远征阴阴地笑了起来。陆冬看着刘远征的背影,心情极为复杂,怕是这次西域之行远没有他想的简单。这时候陆冬不由得担心起苏静怡来,这个家伙竟然也搅合进来了,估计刘老板是定然不会轻易放走苏静怡的,怕自己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陆冬心里暗暗恨自己,若不是自己,苏静怡也不至于跟着自己去西域。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陆冬心里暗暗希望期望,希望也许在出行之前出点什么岔子,比如比如刘老板忽然与世长辞了,当然这个可能性还是非常小的,但陆冬心里还是暗暗期待着,希望刘老板真的会出点意外,但很快就进入了考试周,陆冬心思一直在西域之行上,若是这一行,真的挂了,怕以后也就没有考试什么事了。而且就算西域没挂,叶然也说了,怕是他撑不过年底,那还考什么大劲啊。陆冬在敬老院的长廊里惆怅地思考着人生,这时候小洁走了过来:“你还没走呢啊?”“恩,琴大娘已经睡了,我等会儿再走。”小洁坐在了陆冬的身边:“琴大娘好像挺喜欢你的。”陆冬说:“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琴大娘现在老年痴呆严重,她经常倒是把我认错成李清华倒是真的。”小洁笑了起来:“在琴大娘病情不太严重的时候,他确实和李清华的关系相当好。那时候我还是刚来,琴大娘唯一的儿子罹患尿毒症,因病去世。琴大娘为儿子看病花掉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你看不出来吧,琴大娘当年在学校里可是一等一的校花呢,我见过琴大娘年轻时候的照片,确实美丽动人,琴大娘不光漂亮,她还是动物临床疫病的学科带头人,获过不少奖金。也正是因为她的漂亮而得罪了学校里不少的老师,而且心高气傲,有那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清高,进而疏远了不少人。她现在过的穷困潦倒,也因年轻时候得罪过人,现在几乎很少有人来看她了。琴大娘最初刚来敬老院的时候,曾经想过自杀,甚至她也自己实施过自杀了,两次都是被李清华救了下来,那时候李清华和你我一样,都还只是个志愿者,那时候他也只是读大一。后来李清华说,琴大娘若是不嫌弃,他就愿意当琴大娘的亲儿子。他说正好,他也没有爸妈。”“这个李清华是个孤儿啊?”“是啊,他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后来受到了资助,才读书,上了大学,向他那样,得到别人资助,又反过来回报的人太少了,也正是这样,他才看上去那样耀眼。”小洁说:“之后琴大娘就变得开朗了很多,也就再也没提起过自杀这个念头。”真的么?陆冬心里暗暗想,他还记得那天琴大娘拉住自己的手的时候低语的那几句杀了我,他觉得琴大娘可并不是没有自杀的念头,而是她自己无法实施自杀了。就像……就像棍爷。陆冬身体不禁一冷,当时郑哥说棍爷也曾经让他杀了自己,这个敬老院还真是邪门。“不过我悄悄告诉你,琴大娘就快要死了。”“死了?”陆冬一惊。“对,肺癌晚期,癌细胞都已经扩散了,没治了,她年龄也大了,没法化疗,李清华说,化疗的话也只是增加琴大娘的痛苦,莫不如让她安详地去。”陆冬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难道说琴大娘是因为受不了癌症的痛苦才想要让自己杀了她求得解脱么?不像,当时琴大娘眼睛里更多的是绝望和恐惧,那恐惧刻骨铭心。“所以希望你没事就多来陪陪她,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小洁说。陆冬点点头:“我会的。”只可惜陆冬并没有什么机会了,第二周陆冬下课去敬老院看望琴大娘的时候,发现琴大娘的房间已经空了。“琴大娘呢?”陆冬到楼下接待处问小洁,小洁看见陆冬,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琴大娘她,她去了!”陆冬赶紧掏出纸巾安慰小洁。小洁断断续续地说:“那天晚上琴大娘突然吐血了,我们就赶紧叫救护车,救护车还没来,琴大娘就已经不行了,她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好像要说话,却也说不出来话,李清华急的不行,却也束手无策,当时琴大娘就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就说琴大娘是想见陆冬啊。可当时是午夜,李清华说,没法叫你,后来琴大娘就一直喊你的名字,她挣扎着好像要跑出房间外去找你一样,我看着她样子可怜,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李清华说什么都不让我给你打。最后只能作罢,但是琴大娘死的样子真的很可怜,她的脸都扭曲着,两只眼睛瞪着窗外,一直看一直看。后来她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哇!”小洁又哭了起来。“她有没有说什么,除了喊我的名字?”陆冬问小洁。“她好像还有说,说什么阿壳子地下的东西醒了。”陆冬浑身一冷:“阿壳子地?”“对,我还问,我说阿壳子地下面是什么啊?琴大娘忽然就满脸惊恐,她说去不得去不得。”阿壳子地底下去不得,陆冬心里暗暗默念,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明天是琴大娘出殡,你要不要来,陆冬,琴大娘临死就一直想看见你,你不能让她失望啊。”陆冬点点头:“你放心,我明天一大早就来。”第二天一大早,陆冬就到了殡仪馆,琴大娘的葬礼很冷清,就连敬老院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来全,因为大家早都见惯了生老病死,若是每一场葬礼都参加的话,敬老院也就真的要停摆了。葬礼上,李清华代表了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致悼词,他讲的很动情,就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不禁潸然落泪。告别仪式结束之后,陆冬就往出走,走到一半忽然有人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