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寨。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身衣服的寓意。
当孟四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早晨的太阳洒出温柔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这种感觉让人觉着很舒服,但孟四却舒服不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捆成了一个肉球,四肢,双腿,都被困住,一醒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便让他几乎喊出来,而他之所以没有喊出来,是因为他的下颌已经被摘掉了。
嗓子里发出几声沙哑的呻吟,他挣扎蠕动着坐起来,靠在墙壁上之后才感觉好受了点,可是看到自己手脚的时候他的心猛的就一颤。也不知道自己被绑了多久,手臂已经变得发青,他知道若是再不解开绳索的话,只怕这两条胳膊和双腿就都完了。
可他喊不出来,也站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几声沙哑的呻吟,很熟悉,就和他刚才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孟四猛的回头去看,于是看到身侧不远处,几个跟着他一块南下的手下都在,肉球一样被捆着,眼神惶恐悲凉的看着自己,那么无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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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挣扎挪动着靠在一起寻求安慰温暖的奸细忽然眼前一亮,门开了,阳光从逐渐推开的门外挤进来,一瞬间晃得他们几个眼睛都有些刺痛,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洋溢着阳光的门口,因为门外太明亮,所以这个人显得有些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适应了一会儿他们才发现这是一个长相颇英俊的中年男子,他们都认识。
是骆傅,率领两千燕云军驻守郓城的就是他。
骆傅只在门口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转身走了。不多时,十几个黑衣军稽卫鱼贯而入,将孟四等人架起来拖了出去。孟四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不是县衙,而是一座不起眼的民居,紧接着,他看到的场面让他瞬间就睁大了眼睛。
这座民宅的院子里,站满了身穿黑色皮甲的燕云军士兵,一个挨着一个,眼神冷峻的看着他们。
院子里都是兵!
瞬间,孟四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郓城里根本就不是只有两千燕云军,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有大队的士兵进入了郓城,分散进入民居中,看起来空荡荡的郓城,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兵营!
被拖着走的孟四心里一阵悲哀绝望,他知道不仅仅是自己完了,只怕城外苏定方大将军麾下那近两万的先锋营兄弟们也完了,一个巨大的陷阱在他们面前,而正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个巨大的陷阱反而变成了一块香喷喷的馅饼。
不多时,孟四等人被拖进另一个院子,然后下颌骨被人托上去接上,他们恢复了说话的能力。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骆傅,另一个穿了一身蓝色儒衫的年轻男子样子很文雅英俊,他们几个都没见过。
“之所以不急着杀你们,是因为我还想知道一些事。”
那个身穿儒衫的男子在椅子上坐下来,温和的说道:“我来问,你们回答,谁说的最详尽清楚我就让人给你们松绑,事实上,现在给你们松绑已经晚了些,不过推拿活血之后,你们的四肢还能保住。”
“你说谎!”
孟四啐了一口,他知道这个儒衫男子在说谎。自己身为阶下囚,怎么可能还有活路?
骆傅摇了摇头,低声吩咐了几句。一个黑衣军稽卫走过来在孟四身边蹲下来,抽出匕首,然后抓起孟四的胳膊在上面划了一刀,一股颜色极浓的血涌出来。孟四心里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疼!那军稽卫面无表情的握着他的胳膊,然后用匕首切下来一根手指,孟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竟然还是感觉不到疼!
这种不疼,却比疼要恐惧无数倍。
“你看,如果再不松绑推拿的话,你们的四肢就都废了。现在有人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么?愿意的话,我可以下令给你们松绑,推拿活血。”
“我愿意!”
一个吓得脸色如白纸一样的夏军奸细嘶吼了一声,以头触地。
“我也愿意!”
“我说!我都说!”
除了孟四之外,其他几个人都惊恐的喊了起来。骆傅面无表情的看了孟四一眼,然后挥了挥手。随即几个军稽卫将孟四抬起头出了院子,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哀嚎。拎着血淋淋刀子的军稽卫走了回来,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做似的。
儒衫男子询问了几句,这几个夏军奸细争先恐后的说着,唯恐自己说的慢了。等已经再也问不出什么,这男子起身离开,多一眼都没看那几个夏军的奸细。这时,那个才杀了人的军稽卫阴森的笑了笑说道:“走吧,我去给你们推拿活血。”
他笑着说道:“我保证一点都不疼,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