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如血、残阳如血,夕阳笼罩下,一眼望去,从此处到天边,都像是血色弥漫的疆场。
聂恒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忽然明白,不是残阳似血,而是自己眼睛上蒙了一层血膜,眼前又尽是红雾。
坐在他身旁的霍婉迟疑许久,才终于咬了咬银牙,掏出手绢,替他擦拭了脸上的血污,就是这简单的动作,她皙白的脸蛋仍是染上一丝酡红。
聂恒眼前登时清亮许多,但那弥漫百里的红雾,却仿佛比之前更浓了些。
“你准备怎么做?”霍婉另一边的霍启云开口道。
他声音有些虚弱。
聂恒不答,反而越过霍婉,轻笑的看着他:“我一直以为你是七阶法师,原来你还有所隐藏。”
霍启云不以为意,道:“八阶法师也敌不过那千年大妖,何况我只会八阶法印中的两种罢了。”
“一个是我刚才见过的开天印,另一个是什么?”聂恒好奇道。
霍启云望着妖穴方向:“另一个,用不得,也说不得。”
聂恒沉吟半晌,似笑非笑道:“传闻法师一脉修行,到了高处,便是入魔。”
霍启云知道他的意思,嘴角泛起一丝淡淡不屑,对于他这种脸上常年没有表情的人来说,这种不屑显得很是突兀。
“所谓魔者,无非两种,一种是残忍嗜杀、为修行而残害生灵;另一种,是无法无天、无所敬畏,直到世人所不能理解的程度。所以,虽然我那道印并非这两种,但我仍不认同你的说法。”
聂恒挑了挑眉,他这些年遍寻东荒奇才,知晓这些天才都是性格孤僻、言语不通。
“所以,你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霍启云问道。
聂恒沉吟半晌,道:“我相信这只大妖的话不只是说说。”
霍启云点头。
聂恒继续道:“所以我会留一支军队在眾海国,负责监视她的行动。其他人跟我一起回东皇山。”
“东皇山已经没了。”霍启云提醒道。
这次却是聂恒嘴角泛起一丝不屑:“东皇山自出现一来,天灾人祸不知经历多少,谁能灭了它?天不行,人,更不行。”
霍启云不太明白这话,正要发问,却听聂恒道:“听说东皇山沦陷之前,出来了一个人,叫做唐宁……或者唐乱,不过不管他叫唐宁还是唐乱,他都是东皇太子,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需要去汇报。”
“他在哪儿?”霍婉问道,“也是一个龙宇东皇般的人物么?”
聂恒看了她一眼,眼瞳身处有一丝说不出的温柔,他开口道:“我们并不盼着他是龙宇东皇般的人物,毕竟千年以来,五州大地,也只出了一个龙宇。”
他顿了顿,道:“但听说他性情不错,就是喜欢招惹麻烦,先是将中州莫名其妙闹得天翻地覆,后来又将南疆掀了个底朝天……”
他又顿了顿,嘴角忽然扬起一丝微笑:“不过听说龙宇陛下当年也是这般。”
霍婉听得出他对那位东皇太子的喜爱,故而心中也先入为主的对那太子十分喜爱。
旋即她脸色微微黯然,道:“只可惜我不能陪你去中原……”
聂恒表情微微一僵,似挣扎许久,忽然道:“你需要一起去。”
“需要?”霍婉转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