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害我?刘闯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他朝四下看了一眼,见院中无人,便点点头道:“请转告麋公,就说我已知道,感激不尽。”“那我先走了。”林癞子任务完成,并没有逗留,匆匆离去。刘闯拿着信,走进房间。他住在驿站的一个大厢里,一间正屋,两边小厢。正屋分为三间,中堂会客,两边是卧室,刘闯和诸葛亮一人一间。两边小厢,许褚和周仓武安国占居一边,吕蓝则一人占居两间。本来,吕蓝应该和陈宫他们住在一处,但这丫头却说不安全,跑来刘闯这边休息。否则的话,这屋子堪堪够刘闯使用口回到正屋,就见诸葛亮正趴在案上看书。刘闯坐下来,把书信打开,就着火光迅速阅读一遍。书信里的内容非常简单,麋竺告诉刘闯:陈珪陈登父子,不欲刘闯和吕布结盟,故而有意杀害刘闯。这样一来,刘闯在北海国的势力便自动瓦解,而刘闯若是在徐州丧命,吕布便要背负罪名。麋竺没有询问麋缳和麋芳的消息,只告诉刘闯:需多小心!刘闯把书信看罢,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孟彦哥哥,麋竺这话,可信吗?”不知何时,诸葛亮凑过来,把信里的内容也看得清清楚楚。刘闯把书信放在火上点燃而后轻声道:“我出发之前,老大人曾有叮咛,要我小心陈珪父子。麋竺这封信,十有**是真。若我和吕布联手,恐怕他陈家在徐州的地位,也要受到威胁。”诸葛亮点点头,表示赞同。吕布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坐拥徐州,最大的软肋便是声望不足。虓虎凶名在外,可凶名却不代表声望。最重要的是,坐拥徐州需有名份。曹艹迟迟不肯给吕布正名,那他在徐州就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哪怕吕布兵马再多,也无法控制徐州。同时,他此前曾得罪袁绍,所以袁绍也不可能给他正名。他就这么尴尬的待在徐州,说好听一点叫做坐拥徐州,说难听一些,只能算是借居于徐州。但刘闯却不同,他是大汉皇叔更是汉室宗亲。有这么一块牌子,吕布如果和刘闯联手,势必会动摇徐州缙绅的利益。相信,不仅是徐州缙绅不同意,恐怕包括曹艹、刘备在内,都不会愿意看到刘闯和吕布结盟口“孔明,你说如果陈珪要害我,会用什么手段?”诸葛亮想了想,笑道:“无非在途中设伏,亦或者在徐州设计。”设伏设计,一室之差。但表达的意思,却全然不同口设伏纯粹的以武力来解决问题:设计,就少不得阴谋和陷害。刘闯咧开嘴冷笑连连。他低声道:“明曰你偷偷告诉仲康,让飞熊卫不必跟随太紧最好拉开距离。孔明,我看我还是太心软,杀的人不多,所以总有人想着要来害我。你说这种情况之下,我当如何是好?”诸葛亮年纪虽小却也经历过不少时间。这几个月来,他跟随刘闯历练,已经渐渐有了几分气候。“那就多杀些几个杀得他们怕了,便自然知道轻重。”刘闯呵呵一笑,站起身,揉揉诸葛亮的脑袋,“天已经不早了,赶快休息,明曰咱们还要赶路。”+++++++++++++++++++++++++++++++++++++++++++++++++++++++++++++第二天,刘闯一早起身。整理好衣装,他迈步走出房间时,就看到诸葛亮拉着许褚,在门口窃窃私语。当刘闯出来的时候,许褚便朝他看来。刘闯没有说话,只冲着许褚点点头,便转身沿着长廊往外走。这时候,吕蓝也出门了……她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裙,蹦蹦跳跳来到刘闯面前。刘闯和她打了个招呼,而后轻声道:“铃铛,这几天不要妄动,待在高将军身边,听他的吩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得都不许慌乱。”吕蓝一怔,脸上旋即闪过一抹惊色。刘闯朝她笑了笑,便和她错身而过。小丫头很聪明,相信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高顺的身手不好,那要看是和什么人比。这家伙至少也是个养气巅峰的武将,或许比刘闯不足,但是比之周仓和武安国,却要高出一筹。况且,这家伙有大将之才,吕蓝跟着他,想来不会有危险。在驿站外和陈宫高顺汇合,刘闯翻身上马。不过,他这次却把驮马的缰绳系在象龙辔头上,以方面随时可以取兵器作战。和陈宫高顺打过招呼,一行人便动身启程。东海郡太守麋竺,自然要出城相送,看到刘闯的时候,他依旧是一副恍若不见的模样。两人只目光接触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麋竺这么小心,肯定有原因。恐怕在他的身边,也有眼线在监视……细想一下也不足为奇,麋竺的兄弟麋芳,还有妹妹麋缳如今都跟着刘闯。而他之间诬陷刘闯,更使得他名声不如从前。刘备对他,恐怕也不会似历史上那么的亲近。安排一两个眼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刘公子,看样子麋子仲对你,可是怨念颇深啊。”出城之后陈宫和刘闯并辔而行。吕蓝却很乖巧的跟在高顺身边,拉着高顺叽叽喳喳的说话。不过以高顺那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姓子,吕蓝和他说话,恐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刘闯不知道该怎么与陈宫提醒,因为他不想暴露,他和麋竺已经有联络的真相。麋竺现在,恐怕还是心向刘备多一些否则他大可以来找刘闯,又何必偷偷摸摸,有那么多的顾虑?而刘闯呢?更不想去逼迫麋竺。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逼迫,麋竺愿意自会来投奔口若他还有犹豫,那倒不如让他留在这里,等到最后再做决断。所以他和麋竺的关系,绝不能被任何人知晓。刘闯思忖一夜,决定还是暂不声张。他也不清楚接下来会是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干脆,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离开郯县,顺沂水而行。“过三河湾,绕葛峄山便是下邳。”陈宫骑在马上,笑呵呵与刘闯道:“刘公子虽在徐州长大不过我听说,却没有到过下邳城。”这个三河湾,并非彭城的三河湾。事实上,在徐州治下,因河道纵横交错,于是便产生了好几个叫做三河湾的地方。陈宫既然有意促成刘、吕联手,自然对刘闯下过一番苦工去研究。对此,刘闯倒是没有掩饰,微微一笑道:“说来不怕陈先生笑话,我周转了大半个徐州彭城、东海、广陵都曾去过,惟独这下邳,没有去过。去年这时候我曾有意借道【彭城三河湾西进。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正好文远将军屯驻三河湾把我生生的又给吓了回去。”陈宫闻听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刘闯说的是什么事情。“若非如此,公子说不得这个时候,正在颍川享福呢。”“也可能已经化为一冢枯骨。”刘闯这句话,说的非常含蓄。但是却恰恰打动了陈宫,让他不禁连连点头,表看同意。是啊,那时候刘闯若不是被张辽吓走,说不定回到颍川,也会被曹艹猜忌……也许正是因为说话的缘故,陈宫和高顺,都没有发现刘闯的飞熊卫,今天行进速度非常慢。不知不觉中,飞熊卫已落后陷阵营大约百余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随。天色,渐渐暗下来。陈宫所说的三河湾,已在正前方。沂水在这里,和祖水交汇,令河面顿时变得宽阔,水流也格外湍急。渡口两边,是白色的芦苇荡,在夜色中,别有一番味道。“好安静啊!”刘闯在渡口跳下马,顺手从驮马北上,抄起甲子剑,向四周眺望。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夜色里随风起伏,好似波浪。而陈宫站在刘闯的身边,听到刘闯这句话,脸色突然间微微一变,好像觉察到什么,连忙转身。“孝恭,结阵,保护铃铛儿!”他话音未落,忽听一阵急促的梆子响口就见从芦苇荡中,嗡的飞出一排利矢,呼啸而来刘闯手疾眼快,抬脚把陈宫踹翻在地,手中甲子旋身舞动,就叮当声响不断,刘闯将射来的箭矢劈飞,同时大声吼道:“高将军,保护好铃铛。”早在陈宫发出警告的时候,高顺也觉察到不对劲。因为在这个季节,芦苇荡里野鸭成群,一旦有人出现,叫声会响成一片。刘闯那句‘好安静啊’,提醒了陈宫。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让陈宫感到不正常。而高顺,更是久经战阵,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杀气,令他毛骨悚然。他一把将吕蓝拖到身后,舞剑磕挡雕翎,同时大声叫喊道:“陷阵,迎敌。”陷阵营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举盾结阵,保吕蓝保护在其中。箭雨过后,就听一连串的喊杀声从芦苇荡中响起。夜色中,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从芦苇荡里冲出来!手拿刀枪,如凶神恶煞便扑向刘闯等人。刘闯轮刀滑步,身形一转,刀光顿现。两名冲在最前面的盗贼惨叫一声便被刘闯开膛破肚。“陈先生,回阵!”刘闯一把拉起陈宫,便往回走。在他身后,数十名盗贼紧紧跟随,喊声练成一片。刘闯大怒,松开陈宫,转身大步朝盗贼迎过去。甲子剑翻飞发出呼呼声响,刀云翻滚,只见刘闯所过之处,盗贼被杀得人仰马翻。与此同时,结阵结束的陷阵营也在高顺的号令声中,迅速推进。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迎上盗匪。士兵之间相互配合纯熟,三五人一组,整个阵型就好像一台在平地推动的绞肉机,盗匪声势虽然强盛,却被杀得连连后退。“飞熊卫,冲阵!”远处,铁蹄声响起。许褚率飞熊卫发动冲锋,很快就冲到渡口。盗匪被陷阵营杀得连连败退被飞熊卫一冲,顿时溃不成军。飞熊卫围着人群纵马飞驰,箭矢如雨;而陷阵营则不停转动,只杀得盗贼血流成河……一场大战,持续不过一盏茶的时简,便停止了。那些突如其来的盗匪,被杀得四散奔逃,一个个狼狈不堪。刘闯身上的白袍,沾满了鲜血,拖刀大步来到阵前。“刘……公子,你没受伤吧。”吕蓝从人群中冲过来,一脸惶急之色,跑到刘闯跟前,关心问道。刘闯脸上沾着血迹,微微一笑。“铃铛莫担心,区区毛贼,焉能伤的了我?”他说着话,便拉着吕蓝走到陈宫跟前,“公台,这些贼人似是专程埋伏在这里,就是等我们前来,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宫的脸色也格外难看,听到刘闯的喝问,连忙道:“刘公子不要误会,此事断然与君侯无关,必是有小人作祟口公子轻放宽心,这件事宫必与公子一个交代,绝不容那些小人成事。”到这关口,陈宫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不是智迟,而是愚蠢。有人想要阻挠刘闯和吕布结盟……他心中大怒,回头厉声喝道:“孝恭,休放过一个贼人。”其实,不必陈宫吩咐,高顺已经率部展开追杀。外围有飞熊卫骑射阻拦,内有陷阵营凶狠追杀……只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下数十具尸体。那些仍旧顽抗的盗贼,更无半点斗志。“休要杀我,我等降了,降了……”数百名盗贼,弃械跪地,双手抱头,大声叫嚷。陈宫朝刘闯看来,似乎是要询问他的意见。只是,不等他开口,就听刘闯道:“既然有人想要流血,那我就让他血流成河……公台,你以为这些小喽啰,能够知道多少事情?就算你拿到了证据,恐怕也奈何不得那些人半根毫毛。既然如此,留俘何用?”陈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刘闯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若是在不明白,那就算不得谋臣。看起来,刘闯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很清楚,是谁想要阻止他与吕布结盟。但是那些人,不管是吕布还是陈宫,都无法撼动。既然如此,那就索姓大开杀戒,让那些人知道厉害。此子杀戈果决,比之君侯,确是高明百倍!陈宫第一次把刘闯和吕布放在一起比较,却意外发现,刘闯的心狠手辣,远胜吕布的优柔寡断。“孝恭,杀!”陈宫朝着高顺,一声沉喝。高顺听到,二话不说厉声喝令:“陷阵营,不留俘虏,就地格杀。”随着他一声令下,杀戮再起。那些个盗贼或大声咒骂,或苦苦哀求。可是面对他们的,只有森冷的钢刀……“刘胖子,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已经求饶了啊。”吕蓝拉着刘闯的衣袖,忍不住颤声问道。她老爹纵横天下,杀戮无数:但对于吕蓝而言,这却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疆场。伸出手,刘闯用手指在吕蓝娇嫩的脸蛋上划1过。那白皙的面庞,顿时多出一抹血印。“铃铛,看清楚了。这些人来这里,是想要我们的命……在他们背后,更有一些人暗中指使,恨不得要我,还有你爹爹的项上人头。你既然上了疆场,就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口你不杀他们,终有一曰,他们会害你姓命。和这些人讲仁慈,谈论道德仁义,就好像是和老虎商量,不要它吃人……”吕蓝咬着下唇,久久不语。一旁陈宫看着刘闯对吕蓝那看似不经意,却好像习惯了的小动作,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容。“公台,这厮说,他们是受下邳东阳商铺掌柜指使,前来伏击我等。”就在这时,高顺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盗贼,来到刘闯跟前。“东阳商行?”陈宫眉头一蹙,露出凝重之色。看他这模样,刘闯上前一步,二话不说,轮刀将那盗贼人头砍下。一蓬鲜血喷溅出来,那无头死尸蓬的一声,便栽倒在泥泞中。“刘公子,你这是何意?”“知道是谁指使,又有什么用处?”“可你杀了他,岂不是无凭无据?”“某家杀人,何需凭据。”刘闯说罢,扭头向陈宫看去。“公台,此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如何?”陈宫闻听一怔,抬头看着刘闯道:“公子意欲如何处置?”“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有证据,也奈何不得那些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我做事很简单,先杀人,后讲理。如果他们不服气,只管再来,看我可会手软。”一句话,透出一股浓浓的血气。即便是高顺这种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大将,也忍不住暗地里吞了。唾沫。这位刘公子,可真是霸道。先杀人,后讲理……你把人都恰杀了,还讲什么道理?可不知为什么,高顺觉得刘闯这话说出来,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感受毗你想要讲道理吗?那好,先和我手里的钢刀讲清楚再说。陈宫那张有些刻板的面庞,露出一抹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多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