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能臣,乱世之英雄。曹孟德并不愧于这句评语。后世的小说三国演义,将后面半句改成枭雄,虽然听起来更凶狠诡诈一些,但也并非有错。平定天下,不进则退。曹孟德在治理内政之余,并没放下对周边诸侯的窥伺。河北袁绍家大业大,暂时而言,不好下手。但从边边角角,可以给他找一些麻烦,分其心,乱其视听。而关中西凉军阀,虽继承了董卓留下的军事力量,但却是外强中干。看似厉害,实则虚的很。加之内部矛盾丛生,正是下手的最好目标。赵昱不禁为李傕郭汜等人,感到可怜。就算直接挥兵攻打,李傕郭汜也挡不住曹孟德。何况还有阴谋诡计?不过赵昱又想到了一个人,忍不住道:“关中还有个计谋滔天的人物,你这番手段,未必他看不出来。”“哦?”曹孟德神色一动:“关中还有这等人物?!”赵昱道:“此人姓贾名诩字文和,凉州武威人。最是计谋多端。此时想必在张济麾下。”“贾诩?”曹孟德暗暗沉吟:“似在哪里有些耳闻。”赵昱笑道:“贾诩此人,年少时并不出名,只有名士阎忠认为他与众不同,说他有良、平之奇。早年被察孝廉为郎,因病辞官,回家路上遇见叛乱的氐人,和同行的数十人一起被氐人拿住。贾诩假称是段颎的外孙来吓唬氐人,叛氐果然不敢害他,还与他盟誓后送他回去,而其余的人却都遇害了。此人机变灵活,胆大心细,异常了得呀。”“哦?汉阳阎忠竟赞他有良平之奇?!”曹孟德果然来了精神:“先生说他此时在张济麾下?”赵昱含笑颔首。曹孟德顿时心中有了计较。赵昱看曹孟德神色,不禁笑道:“孟德又起了爱才之心?”曹孟德道:“先生知我。”赵昱道:“贾诩此人,最善自保。以其智慧,哪里看不出西凉军阀日薄西山?孟德只需遣人接触,他必为孟德所用。”曹孟德胡须一翘:“如此最好。”随后问道:“既然贾诩之智,连先生都为之称赞,为何不曾扬名?”赵昱笑道:“志才先生未投你之前,可曾扬名?”“这...”曹孟德神色一转:“这倒是。”赵昱道:“所谓谋国者先谋己,连自己都不能保护,何谈谋国?贾文和早在董卓麾下从事,却从不显山露水。以其智慧,恐怕早是看出董卓下场,在其手下谋事,也不过是为了安身而已。他不曾拜主,无论董卓还是张济,仿若一个客卿。其谨慎之处,可想而知。如今你势大若此,便是你不去寻他,早晚也会到你手下从事。不过既然你要谋关中,那便顺道把他纳入麾下。有他在关中,必定起到大作用。”“先生言之有理。”曹孟德不禁拜服。说起关中,赵昱又道:“关中不是重点,李傕郭汜冢中枯骨,不足道哉。关键是拿下关中之后,便与西凉接壤。西凉还有马腾、韩遂,有诸多羌胡。这才是关键。马腾、韩遂,皆野心之辈。关中一旦有变,其必蠢蠢欲动。”曹孟德道:“我也在为此担心。因此这半年以来,我又征召了三万兵马。”他道:“一旦拿下关中,防线便拉长许多。北边并州几乎已沦落到匈奴、鲜卑铁蹄之下。西边又有马腾韩遂。着实有些伤脑筋。我意先拿下河东、河内,守住关碍,先生以为如何?”赵昱想了想,道:“只怕袁绍不愿。”并州沦落已久。在丁原尽起大军南下雒阳,并州便几乎没了朝廷的声音。这些年来,匈奴、鲜卑几乎把个并州当成了跑马地。虽然袁绍占据河北以后,逐渐在蚕食并州,但也只并州东部几个郡县。大部地区,仍然是胡人的天下。不过汉人如今强悍无比,即便大汉已经衰败到如此地步,即便四分五裂,然而边疆的诸侯,仍然能把周围的胡虏压制的不敢擅动。可汉室衰退无可避免,许多没了朝廷势力的地方,自然而然就沦落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河内如今还在张杨治下。”赵昱道:“袁绍也颇为觊觎。你要拿下河内,袁绍必定不肯。”又道:“你如今还不愿与袁绍短兵相接吧?”曹孟德道:“先生说的不错,我的确还不愿与本初短兵相接。如今我治下,正是轰轰烈烈民生大起之时,万万不能大动干戈,以免影响民生。不过...”他微微一笑:“要拿下河内,并非要大动干戈。”“哦?”赵昱略略一奇。曹孟德道:“先生忘了吕奉先?”赵昱闻言,念头一转,顿时恍然大悟:“不错,不错!吕奉先与张杨乃是至交好友,不若暗遣吕奉先前往河内,未必不能说降张杨。”却笑道:“以吕布性子,孟德不怕他离了濮阳,就反叛于你?”“他敢!”曹孟德哈哈大笑:“先生忘了自己说过的话?”赵昱一怔,失笑道:“是了,我倒是忘了。”当初曹孟德受降吕布之时,赵昱曾说过,若吕布再敢反复,必杀他。如此,无论吕布老实与否,河内必定要落在曹孟德手中。若他老实,去河内见了张杨,必定会把赵昱之事和盘托出,倾力劝降。张杨知有真仙支持曹孟德,其投诚的概率有多大就可想而知。若不老实,曹孟德只需来告知赵昱,赵昱亲自走一趟,诛杀吕布,张杨见了,必定惊为天人,更加不敢反抗。如此一来,皆在曹孟德算计之中。“好你个曹孟德,把我都算计了。”赵昱哈哈大笑。“先生难得出手,有机会我怎会放过。”曹孟德有笑语宴宴。“不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河内。以吕布为将,用张杨之兵,东拒袁绍,西进河东。至于河东的白波贼,杨奉已死,不过残余,顷刻即下。于是河东入手。”赵昱道:“然后关中大乱,吕布在河东威迫,你自于出兵函谷,两相夹击,西凉军发一个也别想跑。”“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