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这两天又修了两间茅草屋,成三角形将这一片围起来,傅庭涵现在已经能自己住一间了,傅宣和傅畅兄弟俩久别重逢,自然住在一起。
虽然傅宣很快就厌烦了,不想和他弟弟再住在一起,但傅庭涵很快就把他的茅草屋堆满了各种资料,图纸和书籍,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工具,别说再住进去一个人,就是傅庭涵自己偶尔都觉得逼仄。
再一扭头看两个傻乎乎的侄子,傅宣叹息一声,默认了傅畅继续和他住在一起。
赵含章拿着削尖的棍子在火堆边挖了一个浅坑,然后抓了一把带壳的黄豆丢进去,把泥盖上去,然后扒拉两块已经快烧尽的木炭盖在上面。
正要收回棍子时,它在半空中一转,扒拉了一下边上放着的山药,点了点便拨出来,棍子一挑就把它完好无损的挑到了傅庭涵面前,“你尝尝看熟了没有。”
傅庭涵冲她笑了笑,按了按,微软,应该是烤熟了,于是小心翼翼的拨开一层皮吃起来。
野山药糯糯粉粉的,还有点微甜,因为长时间吃素感觉空虚的五脏六腑得到了安慰,他满足的点头道:“熟了。”
赵含章就把剩余的山药拨出来给傅宣和傅畅几人吃。
傅畅盯着篮子里的那些毛豆看,“这个时候怎么还有青黄豆?”
赵含章:“司农寺种的,他们想试着轮种和间种,以统计分析各个时间段播种和收获的差别。”其实最主要的是未雨绸缪。
现在田地多,每个人都能分到足额的口分田和永业田,但未来就不一定了,所以他们需要考虑,若田地减少,百姓要怎么种植才可以将土地的价值最大化。
但这一点就不必明着说出来了,除了傅庭涵,没人知道她的这个顾虑。
傅畅:“人力支应得过来吗?当下大晋最大的问题不就是缺人吗?”
“是,所以司农寺除了研究粮种,农具,肥料以及各种提高亩产的方法外,畜牧业也不能放松,尤其是驯化牛为耕牛,繁衍牛,优生牛的工作不能放松。”
赵含章已经下令在好几个郡县开了牛场和马场,然后从代国源源不断的购进牛和马,交给他们培育训练。
务必要把草原牛变成耕牛,而草原马还是草原马。
可惜,他们能买到的种马很少,即便是拓跋六修,愿意交易给她的种马也不多,送过来的马绝大部分都被阉割了。
赵含章:“司农寺的成果出的慢,可即便一年优化一点点,每年也能将普通百姓的亩产提高一点点,积少成多,每年多增加的收成数是很庞大的,但如果水利不利,这些努力很可能会没有成果。”
说到水利问题,傅畅立即想起黄河那糟糕的情况,他这两天一直在想他爹,根本没心情思考旁的问题,这会儿赵含章一提起来他脑海中就不由浮现看到的黄河。
他坐直了些,问道:“三娘已经见过沈郎中了吧?朝廷打算怎么处理黄河河道淤堵问题?”
赵含章道:“我们需要会治水的人去治河。”
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傅畅,意思不言而明。
傅畅偏头躲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正在孝期。”
赵含章:“庭涵也在孝期,朝廷夺情,让他守完三个月热孝之后回朝。”
傅畅迟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