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推开了面前的书架,熟练地用手抠开了藏在柜子后面的暗格,她发出一声惊呼:“天哪,就连暗格都和碧凝轩里的一模一样。炎跃轩,本宫怀疑自己得了癔症!不……这一切都显得极不真实。”
炎跃轩把慕容芷凝扶到屋子中间的圆桌旁坐下,回身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琴袋,摆在慕容芷凝面前。
慕容芷凝用手捂着脸,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这不是真的。“凤吟”还在,而本宫却把“碧梧”弄丢了。不,这是个梦。“碧梧”没了,证明一切都是虚幻的。本宫梦醒后,仍然要孤零零地承受没完没了的煎熬!”
炎跃轩抓起慕容芷凝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咬了个牙印:“凝儿你看,朕咬你一口,牙印就在这里,证明你不是在梦里。凝儿,“碧梧”只是暂时失去了下落,朕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它的。即便找不回来,也没关系,《秦大帝秘要》己刻在我俩心里,“碧梧”已经完成了使命,它或许变成了一个小仙灵,正守护在你旁边。”
慕容芷凝痛苦地摇着头:“不,本宫不能失去“碧梧”。失去它,本宫将无法区分自己究竟是不是活在梦里?”
炎跃轩满脸的愁容:“朕原本想让你高兴些,没想到又触碰到了你的心病。凝儿,朕根本不在乎“碧梧”,朕只在乎你。”他打开琴袋,取出“凤吟”,摆在慕容芷凝面前。
慕容芷凝情绪失去了控制,她抗拒地伏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抽泣声。炎跃轩深感无奈,只得收起了“凤吟”,重新放回书柜后的暗格里。
炎跃轩抱着情绪低落的慕容芷凝下了楼,出了“碧凝轩”的大门。
郑常星察颜观色,命小太监锁上了后院的门。
敬慈宫里,炎涵躺在寝殿里的床榻上,他睁开眼睛,冲炎跃轩伸出手:“轩……轩儿……”
炎跃轩上前坐在床沿上,伸手拉着炎涵微微冰凉的手:“皇父,您今天气色好多了,乔太医说了,您只要静心调养,不久就会康复的。”
炎涵拉着炎跃轩的手不放:“轩儿,皇父对不起你和你母后……你恨皇父吗?”
炎跃轩宽容地摇着头:“说实话,儿皇本来是恨您的,是凝儿原谅了您,儿皇也就放了恨意。皇父,母后的死因已大白于天下,她二十六年的沉冤也得到了昭雪,一切都过去了,您也放下心里的包袱,好好调养身体,颐养天年吧。”
炎涵欣慰地点着头:“皇后她……真的不恨孤了?孤都是自找的,不怪她,孤总是对她有偏见,可见,你母后是对的……”
炎跃轩替炎涵掖了掖被角:“凝儿是个善良的人,她甚至要求朕不追究萧太妃的罪行。她原本想来探望您的,又怕惹得您不开心。您若是不生她的气了,儿皇明天就带着她来探望您。”
炎涵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孤的爱太狭隘,但孤爱每一个家人……”
炎跃轩握着炎涵的手:“儿皇知道,您是个好父亲。”
夜晚的归凰宫,笼罩在朦胧的月色里,远远望去,巍峨的殿宇轮廓,仿佛嵌入了一轮圆月里,缥缈间,恍如一座天宫。
慕容芷凝的寝殿里,凤榻前红罗帕低垂,纱帐里,炎跃轩侧身而卧,看着身旁的慕容芷凝:“凝儿,朕好不容易盼着和你尽释前嫌了,你怎么又得心病?”
慕容芷凝怏怏不乐地扎进炎跃轩怀里:“轩,对不起,凝儿并不是故意要矫揉造作,凝儿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凝儿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遗失了?”
炎跃轩揽着慕容芷凝,轻吻着她的头顶:“傻凝儿,只要能保全你,其他东西对朕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区区一片玉梧桐,把我俩拴在一起,就是它的使命,既然它完成了使命,你就让它默默地消失吧。”
慕容芷凝的语气里充满了愧疚:“两年时间,本宫都不敢正视碧梧,本宫甚至当着你的面,摔了它泄愤……它对本宫是那么重要,它在无数个黑暗的日子里,温暖了本宫的心,而本宫却自私地想毁灭了它。”
炎跃轩轻拍慕容芷凝的后背:“幸好,你摔碎的并不是真的碧梧,这就是天意。朕觉得,碧梧早晚会回到我俩身边的。凝儿,别总想着不开心的事,我俩历尽了艰辛,终于可以相守在一起了,我俩每天都应该高高兴兴地过。对了,朕今天下午去敬慈宫探望皇父了,他不但手脚能动了,还能开口说话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恢复健康了。说真的,对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朕虽然无法原谅他,但真的恨不起来!”
慕容芷凝抬头看着炎跃轩:“轩,久病的人突然好转,未必是吉兆呢!凝儿原本以为,揭开真相后,你会更加憎恨太上皇,没想到,爱化解了我俩心中的仇恨。你以后还是经常去探望太上皇吧,他的内心,一定是极其孤独的!”
炎跃轩轻吻慕容芷凝的额头:“朕今天告诉皇父了,我俩早已放下了心中的怨恨,不再计较他的过失。皇父也对朕敞开了心扉,他的态度格外的真诚,他说对不起朕和母后!不仅如此,他对你,也充满了愧疚。凝儿,与其说皇父以前是讨厌你,不如说他是在忌惮你,害怕你……”
慕容芷凝轻声道:“这些都不重要了!作为一位慈父,他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正在这时,郑常星敲响了寝殿的房门:“启禀皇上,敬慈宫的太监来禀报说,太上皇的情况有变,想请您过去看看。”
炎跃轩翻身而起,迅速地穿好衣服:“凝儿,朕去敬慈宫看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慕容芷凝翻身坐在床头,她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