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彩凤高兴地喝完了李沧行手中的最后一口汤,还意犹未尽,一手接过那个铜盆,又在盆底舔了一圈,连块肉渣也不剩后,才依依不舍地把这个铜盆还给了李沧行,拍了拍肚子,笑道:“吃得真舒服啊,沧行,谢谢,你也饿了吧,快吃饭吧。”李沧行点了点头,问道:“彩凤,你还要不要再来一碗?”屈彩凤打了个饱嗝,摇了摇头:“不用了,刚吃的时候很舒服,但吃多了就有点撑了,沧行,我,我肚子有点胀,让我先躺一会儿。”李沧行叹了口气,走向了那口铜锅,屈彩凤的肚子里七八天没见荤腥,这回一下子吃了不少肉,肠胃间一时难以消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以他的经验,估计用不了一会儿,屈彩凤就要闹起肚子,要去拉稀了。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西侧的洞角,那里他整整齐齐地炸出了四五个一尺见方,半尺多厚的土坑,边上都堆着厚厚的泥土,这几天二人的吃喝拉撒,都是各在洞的一角里挖坑解决,屈彩凤虽然重伤未逾,无法使出内力,但总要正常大小解,于是李沧行便代劳弄出了这些坑,只等她每次方便完了以后再把这些坑堆土填上,而屈彩凤极爱干净,每次出恭后马上就要沐浴一次,身上是不会让李沧行闻到半点臭味的。果然,李沧行刚捧着饭盆吃到一半,屈彩凤的肚子里就叽哩咕噜地叫了起来,她的脸色一红,从床上爬了起来,对李沧行说道:“不好意思啊,沧行,我要,我要那个了,你能不能回避一下?”李沧行“噢”了一声,端着盆走到了另一边。隔着中央的那个石床,面向墙角,这一切他也已经习惯,趁着这会儿的空当。他也开始在好好地盘算起这水底地缝应该如何去探索。屈彩凤银铃般的嗓音在这山洞里回荡着,她又开始唱起那些哥哥妹妹的采茶情歌了,李沧行微微一笑,他知道这是屈彩凤在掩饰自己大解时的那些声音,三首歌唱罢。一阵填土入坑的声音响过之后,李沧行能感觉得到屈彩凤还在那些土坑上踩了几脚,把那些地方弄平整,也许过几天之后,自己也看不出那些地方曾经是个粪坑了吧。丢下了手中的这个饭盆,李沧行再次掏出怀中的那块黑布,走到了石床的方向,把眼睛给蒙了起来,这已经成为他和屈彩凤之间心照不宣的一个约定动作了,片刻之后。屈彩凤的声音从水池的方向响了起来:“沧行,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啊,在想什么呢?”李沧行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想那个地缝之中,究竟会有些什么,那传说中的冰之哀伤双刀,是不是就在那个地缝里,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得到这两把刀,助我们脱困呢?”屈彩凤笑道:“你想的是不是太远了点。还没学会在水底换气睁眼,就要进那地缝?沧行,这事可来不得大意,你的绝世武功。在水下无法施展,还是小心为上的好。我再有几天就可以伤势痊愈了,到时候我能帮你,你再试不迟。”李沧行点了点头,突然道:“哎呀,不好。彩凤,今天我忘了给你这池水加热了,你先出来,等我过来弄成温泉你再进去。”屈彩凤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笨牛,要是等你过来,我早就给冻死了,你就没觉得今天这池水有什么变化吗?”李沧行转过了身子,一阵水汽从那池子的方向轻轻飘来,他蒙着黑布的脸上,分明感觉到了一阵温暖的水气,惊喜交加:“这是,这是温泉啊,彩凤,你的内力恢复了吗?可以自行运气了?”屈彩凤“嘻嘻”一笑:“你没想到吧,其实三天前我就开始试着内力行遍全身了,只不过今天是我第一次把天狼劲用到七重以上,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沧行,今天开始,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了,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李沧行摇了摇头,说道:“彩凤,你右肩虽然毒气已除,但是毕竟伤势还没有恢复,过于用强,运起天狼劲的话,只怕会牵扯伤口,让伤情反复啊,还是悠着点的好,不急于这一时。”屈彩凤点了点头:“我明白的,但我也不能等十天后再运功,咱们习武之人,本就是应该拳不离手,功不离身的,前几天毒气未除,我不敢运劲,但现在毒气已除,不怕这毒素在全身乱走,我只要不走手少阴肺经,通过右肩那里的几处穴道就可以了。正好那条经脉是阴经寒气要走的,跟我的阳劲无关。沧行,你就放心吧。”李沧行知道屈彩凤也是个打定主意就不会改变的倔强女子,多说无益,便点了点头,想到外面未知的情况,又想到现在一个人苦守在武当的沐兰湘,甚至想到上次重伤昏迷,至今还不知道如何的李沉香,他都恨不得能马上飞出这里,回到地面。虽然跟屈彩凤在一起,很温馨,也很美好,屈彩凤虽然人近中年,但仍是少女性格,风风火火,毫不掩饰,而且看得出来,她正在为自己尝试着改变,甚至很让自己渐渐地有一种妻子的感觉了。可是李沧行很清楚,伊人虽好,但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那天虽然答应了屈彩凤,不再向宗主寻仇,但这几天做梦总是会想到师父和紫光师伯,一想到他们死于宗主的阴谋,他的复仇之火又会在内心中腾起,只是现在看到屈彩凤这样地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又不忍心向她撒谎,只想着先出去以后,再见机行事,从长计议。一阵水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擦拭身体的声音,然后就是莲步款款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山茶花的香气钻进了李沧行的鼻子里,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熟悉屈彩凤身上的味道,而一双带着热气的素手突然从脑后蒙住了他的双眼:“嘻嘻,不许偷看,我还没穿好衣服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