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从身子中间劈成两断,身首异处,内脏都流了出来,就那么血淋淋的躺在夜无殇的宫门口,像是一种示威。 她当即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后来不依不饶的要去找夜无殇理论。 夜无殇却自己提着一柄长剑,主动走了出来。 那时的夜无殇还穿着孝服,额上系着白绫,刚刚十三岁的少年,却因为常年习武,身材结实而又挺拔,叫人不敢小觑。 他的剑上滴着血,他的脸上也残留着飞溅而出的血迹,看起来诡异而恐怖。 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质问,为何要杀了她的猫。 他便不慌不忙地走上前,用那双冷漠到令人发指的眸子,看着她说: “它伤了我的乳母,别说一只畜牲,就是一个人,我也照杀。” 说着,他便将那柄带血的剑,再度刺入了那猫的尸体上,随后挑起,将那半截猫的滴着血的尸身送到了她的眼前。 长公主当即吓得昏了过去,事后每每想起这一幕,都让她浑身的汗毛直竖,好像那猫的血就堵在她的心口,让她连呼吸之间都是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也是从那时起,她便知道,夜无殇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何况后来他身上军功无数,更不是她一个对大周毫无建树,只能充当米虫的人能够对抗的。 如今慕昭昭在给他的乳母治病,若是她真的伤了慕昭昭,贻误了阮娘的病情,他会不会提着剑来把她也砍成两断? 夜无殇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他不怕死,可是她怕。 她这一辈子的理想,就是当一个米虫,从生到死,哪怕不付出,也能享受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所以,她绝对不会得罪夜无殇,葬送了自己的好日子。 眼看长公主开始犹豫不决,方才要弄死慕昭昭的心也在渐渐动摇。 慕昭昭便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只要再顺着这个方向添油加醋,不愁长公主不放过她,至少可以让她去请夜无殇来。 只要夜无殇来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虽然她一直很怕夜无殇,怕他会杀了她。 可是到了这般生死关头,她却是如此的相信夜无殇,相信只要他来,便是救他,而不是杀她。 然而,她忘了还有一个恨她入骨的封如烟。 长公主愿意放过她,可封如烟又怎么肯? 封如烟也发现了长公主的动摇,当即站了起来,走到慕昭昭面前咄咄逼人。 “交待?”她冷笑一声,“呵……王爷若是知道连他也被你这个小贱人算计了,你猜王爷会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慕昭昭知道,封如烟恨不得她死,因为在那场算计中,封如烟和柯承锦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米音罗虽然命丧于此,但她也算是死有余辜。 最重要的,本应被算计的她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原本的受益者却成了受害者,如此让人无法接受的反转结局,封如烟怎么能不恨? 但是从赏荷宴那天慕昭昭便看出来了,长公主似乎十分惧怕夜无殇,这才是她的突破口。 所以面对封如烟的挑衅,她完全置之不理,仍然把心思都放在了长公主身上。 她不再哭泣,提到夜无殇时,还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为的就是叫长公主信服: “殿下,郡主此言差矣!王爷何等睿智,若是妾算计了王爷,王爷岂会看不出?若是殿下不信,大可现在就请王爷来此对质!” 是的,请夜无殇来,只要夜无殇来了,她便有救了。 夜无殇说过,在治好阮娘的病之前,她不能出事。 长公主果然更加动摇了,她缓缓的站起来,眼中的犹豫变成了隐隐的不安: “你的意思是,王爷信你?” “不是王爷信或不信,妾根本没做过的事,哪里需要信或不信?” 慕昭昭故意提高了音量,她越是镇定自若,越是强硬反驳,便越是让人相信,夜无殇就是她的靠山。 其实还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若是事后长公主发现了蹊跷,不可能等事情过去这么久才来找她算账。 再者,她在戮幽王府这么多天,并未发现长公主府与戮幽王府来往亲密,依着长公主如此惧怕夜无殇的情况来看,他们姑侄俩的关系实在一般。 既然平日里都不走动,那长公主说她成了王府里的小主子,这一说法从何而来? 因着她宿在夜无殇的院子里两次,阮娘也十分喜欢看重她,王府里的人的确对她另眼相看,不说拿她当主子似的供着,也是十分的恭敬客气。 这王府里的事,若不是有人到长公主面前来嚼了舌头,她又怎么会知道? 这个嚼了舌头的人又会是谁? 见长公主陷在犹豫与不安中难以抉择,她便见缝插针,进一步给她施加压力: “妾再斗胆问上一句,殿下莫不是受人挑唆,才将妾绑来问话的?” 一句话,又让长公主的脸色当即一变。 长公主这个人城府太浅了,或许是因为远离朝堂争斗,无欲无求,她的心思也少了几分玲珑,心里想什么很快就表现在脸上了。 “看殿下的神色,应是有了。”慕昭昭善于察言观色,长公主的表现又如此明显,一下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敢问殿下,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殿下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 也许是长公主太着急了,心太乱了,她看着慕昭昭,气急败坏的脱口而出: “你无需知道!” 呵,果然是有人在长公主面前挑唆。 慕昭昭思来想去,却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 她来到长安,本就不认识许多人,除了与柯承锦和封如烟有矛盾,她与身边的人都尽量和平相处,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去得罪人。 若说真要得罪了什么人,那么也就只有戮幽王府里那三个卑妾,似乎看她挺不顺眼的,尤其在她夜宿了夜无殇的院子之后。 难不成是她们? 不过现在去追究是何人已不重要,她只想尽快脱离虎口,于是又开始游说: “妾也许无需知道,但王爷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