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之柔转身就想走,却被慕昭昭拉住了手腕。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宫飞掣,满眼鄙夷: “宫飞掣,你若还是个男人,立刻跟舒姐姐道歉!” 宫飞掣却重新闭上了眼睛,对慕昭昭的话置之不理。 慕昭昭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眼睛一眯: “宫飞掣,你若是不跟舒姐姐道歉,休想让我给你解药!” 闻言,宫飞掣却只是笑了笑,翻了个身,干脆背对着她们,还是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 舒之柔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宁愿死,也不愿给她道歉,看来对她的厌恶,已经刻进骨子里了吧? 舒之柔提了口气,哽咽道: “宫将军,对不起,你别生气,对身子不好。这是昭昭刚刚做好的解药,你快些服下吧,我不打扰你了。” “舒姐姐……” 慕昭昭来不及再拉住舒之柔,眼见着她哭着跑了出去。 对宫飞掣的痛恨又上一个层级。 慕昭昭一把揪住宫飞掣衣领,咄咄逼人: “宫飞掣,今天你若是不跟舒姐姐道歉,从这一刻开始……我们绝交!” 绝交的话,不是威胁,只是慕昭昭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却没想到,宫飞掣竟然对这句话反应强烈。 他腾的一下就从榻上跳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将军,您中毒了,现在不能乱动……” 庄寻担心的追了出去。 慕昭昭怕宫飞掣又对舒之柔说出什么可恶的话,也立刻跟了出去。 谁料,当看到宫飞掣追上舒之柔时,却听他说了这样一番话。 “舒小娘子,对不起,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今天都是我的错,舒小娘子好心救我,我却不知感激,还望小娘子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这等小人计较。” 舒之柔被宫飞掣突如其来的道歉弄得措手不及,脸上还挂着泪,说不上是惊喜还是惊吓: “将军这是……” 慕昭昭心中刚刚觉得安慰,却又听宫飞掣马上道: “昭昭说,如果今天我不向你道歉,就跟我绝交。” 他摸了摸鼻子,一脸的玩世不恭。 “你还不知道吧?在马球场上,我就被昭昭的球技折服,对她一见钟情了。我这人最讨厌那些只懂得《女则》、绣花的大家闺秀,在我眼里,特别才是美。所以昭昭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会做,我不怕别的,就怕她跟我绝交。” “宫飞掣!”慕昭昭边大叫着边朝宫飞掣走来,“你混蛋!” 宫飞掣一见慕昭昭来势汹汹,立刻躲到了舒之柔身后,拿她当挡箭牌: “舒小娘子快救我,这个女人要谋杀亲夫了!” 毫无下限的玩笑话,让舒之柔的心彻底碎了。 她望着慕昭昭,眼中都是受伤,绝望而无助的不停落泪,转身就跑了。 慕昭昭冲到宫飞掣面前,扬手就要打他。 宫飞掣却把脸凑上去让她打: “打是亲,骂是爱,娘子打我,我甘之如饴。” 慕昭昭的手堪堪停在半空,最后握成拳收了回来。 她看着宫飞掣,像看小丑似的,最终冷笑一声: “宫飞掣,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她再不理宫飞掣,朝着舒之柔追去。 慕昭昭走远了,宫飞掣的脸也冷了下来,眸色阴沉。 庄寻走到近前,听见刚才他的那番话,下巴都要惊掉了。 “将、将军,你刚才说的不会都是真的吧?你真的放着舒小娘子这般好的女子不要,看上了那个丑女?” 宫飞掣冷声斥道: “你懂什么?今后再让我听到你如此评价她,当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庄寻吓得立刻闭了嘴,再不敢言语。 他的心事,无人能懂,也不需要人懂。 只是这件事,他一定要做。 无论伤害多少人,他都要做。 —— 甩下宫飞掣,慕昭昭再次直奔舒之柔的房间而去。 她没想到宫飞掣会如此过分。 不仅言辞令人难堪,将舒之柔伤得体无完肤。 无论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他的话都很容易让舒之柔对她生出嫌隙。 她更不明白宫飞掣为何如此。 舒之柔那般喜欢他,为了他可以不顾性命,难道他看不出来? 就算看不出来,舒之柔这般的真心,哪怕铁石心肠也该被捂热了吧? 她加快脚步,生怕舒之柔一气之下就这么走了。 她今日本是为了感谢她才请她来的,不能最后落得这么个结局。 离开长安的她,必是问心无愧的。 哪怕舒之柔不相信,她该解释的,也会解释清楚。 起码自己心里安生。 果然,还未到达舒之柔的房间,就见她从里面匆匆的走了出来。 她赶紧迎上去,急切地叫了一声: “舒姐姐!”见舒之柔已经换上了之前自己拿给她的衣裳,慕昭昭便明白了几分,“姐姐这是要走?” 舒之柔眼睛红红的,却还是勉强对她笑着,不想太失态: “昭昭,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父亲母亲会担心的。” 舒之柔似是不想多说,连看慕昭昭的眼神都是闪躲的。 慕昭昭知道她定是误会了,便强硬的拦住了她的去路,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我知道姐姐的父亲母亲有多疼爱姐姐,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让姐姐就这么回去,姐姐一定要听我解释。” 慕昭昭的话让舒之柔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慕昭昭看得出,她已经在极力忍耐了。 可实在是太伤心,让她控制不住的失态。 慕昭昭心疼的轻轻拥住了她: “舒姐姐别哭,姐姐的心事我看得出来。说句不太中听的话,我真的不明白姐姐怎么会喜欢上宫飞掣那种纨绔,我没看出他哪里好。” 舒之柔轻伏在慕昭昭肩头,哽咽着: “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不懂姐姐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人,也不懂宫飞掣到底想干什么。不过他的话姐姐千万别信,尤其是那句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那就是他利用我搪塞姐姐的借口。” 闻言,舒之柔忽然停止了哭泣,懵懂的看向慕昭昭。 慕昭昭一边安慰一边解释: “姐姐不妨看看我这张脸,男子所谓的对女子一见钟情,无不是见色起意。我这张脸,怎么可能让男子对我一见钟情?若说是日久生情尚且情有可原,一见钟情是不是太令人难以信服了?” 院子里昏暗的烛光下,舒之柔下意识审视起慕昭昭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