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七换下验尸服，也去了李墨白的书房。 李墨白此时已经让小山羊将这三起命案相关的文书、验尸报告等都取了出来。 衙门里其他人也都到了。 “七先生，快来，这个位子是给你留的！” 李墨白热情道。 最近刚聘不久的师爷诸葛雷也在。 这位师爷本是个死读书却总不得志的书生，满脑子封建思想、教条主义。 对于衙门仵作是女人这事，非常不能容忍，所以一向对颜七没有好脸色。 现在自己尚且没地儿坐，那位子竟然给了一个下九流的女仵作，于是诸葛雷就不满了：“不合规矩！” 颜七不理会他直接坐下，也没人搭理师爷。 诸葛雷心里又气又闷，却又不能怎么样。 李墨白直接进入正题：“三起孕妇投河案，第一起案子死者闺名王荷，第二个死者叫谢萍，如今这个叫许兰，时间分别是七月十三，九月初八和十月初九。” “这三起案件都有共同的特点:一是死者都是投河溺亡，二是死者都怀有身孕，三是死者都尚未出阁。三起案子从时间点上来看，跨度很大，但是因为这三个共同点，又有很大可能是互相关联的，故而可以并案侦查！” 颜七补充道:“第三个死者许兰，是快要成亲了的人。” 王二胡补充道:“乡试科考之前，第二起捞尸之后，李大人曾命我暗中调查！据我所知，第二个死者谢萍很可能还有一个情人，是个年轻书生！” 李墨白点点头道：“谁还有问题或者建议？” 小山羊站起来道：“大人，我觉得这个案子，要仔细查一查第一个死者王荷。” 李墨白点了点头让他继续。 “第一个案子最先发生，属于起因，正所谓万事皆有因！所以很有可能和凶手的关系最大。” 小山羊说完又解释道：“凶手很有可能是因为第一起案子，然后再盯上境遇相似的女子，最后动手！” “动手这个词也许并不合适！” 颜七在小山羊说完后提出这么一句。 诸葛雷马上反对：“有什么不合适？这些姑娘们可都是被凶手害死的！” 颜七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因为这些女子也有可能是自杀！” 东平县的地形，河流穿城而过，两边都是住户商家，要是有人动手推人下河，被害者一定会有挣扎，会有喊叫，肯定早就被人发现了。 那些尸体绝对不会等到都高度腐败了才被捞上来！ 她的解释让诸葛雷闭上了嘴。 最后他们商量后，决定还是以官府的名义暗自打探。 李墨白于是拍板，但他又看了看颜七：“这个案子你还有什么看法？” 颜七沉吟了一下：“我觉得这三起案件都与水有关，第一起案件发生在河边，第二起和第三起案件都发生在水中。这是否意味着凶手与水有关？” 众人听了都有些惊讶，诸葛雷冷笑道：“你是说凶手是水中的妖怪？” 颜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说有可能与水有关，并没有说凶手就是妖怪！” 李墨白点了点头道：“这个案子，我们确实还有必要再仔细调查一下。小山羊，你负责调查第一起案件死者王荷的详细情况。王二胡，你负责调查许兰，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两个衙役各自应了一声，表示明白。 李墨白又道：“现在大家都各自行动吧，有线索就立刻报告。” 于是众人纷纷离去。 李墨白把颜七单独留在了书房里。 李墨白看着她道：“你真的认为这三起案件都是自杀吗？” 颜七淡淡道：“我只是说有可能！毕竟这些女子都经过尸检，都是投河溺亡，而且还有共同点。但是也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李墨白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些姑娘们的遭遇其实很可怜。未婚先孕，投河而死！如果她们真是被人害死，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出真凶，给她们一个交代！”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颜七忽然说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诸葛雷的反应？” 李墨白道：“他一直看你不顺眼！” 颜七道：“我觉得他有些反应过度了。我只是一个仵作，根本不会抢他的位置。他又何必如此敌视我？” 李墨白道：“他以前做过大县县令的师爷，结果被革职了。他一直觉得自己革职是被冤枉的，所以现在看到你，就觉得你一定又是来抢他的位子的。” 颜七淡淡地笑了笑：“真是好笑！一个师爷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