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只做未见众人复杂微妙的眼神,安静地跟在太子身后。和之前的威风八面得理不饶人判若两人。
待进了灵堂后,姜韶华依旧稳稳跪在太子身边。
只是,这一回,再没有臣子敢用“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在昭和殿跪灵”的眼神看她。
王丞相张尚书戴尚书都被南阳郡主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算哪根葱哪根蒜啊!还是缩着脑袋吧!
昭和殿里的消息很快传入郑太后耳中。
郑太后先用袖子遮着脸,无声地畅快地笑了片刻,放下衣袖时,脸孔已恢复沉肃:“赵公公,去昭和殿传口信,请南阳郡主来椒房殿,哀家有话对她说。”
赵公公恭声领命而去。
顿了顿,又沉声道:“再过三日,皇上就要下葬。看这架势,姜韶华怕是也要跟着去皇陵。”
太子没有表态,其实就是一种态度。至少,在这件事上,太子是站在姜韶华这边的。
“今日他还敢这般羞辱我,我焉能咽下这口闷气。自要狠狠还击!”
王瑾依旧一脸震惊:“照父亲这般说来,郡主要是执意扶棺木进皇陵,岂不是谁也拦不住。”
姜韶华对郑太后的心思了如指掌,也不揭穿说破,点头应是。
天黑之后,众臣各自离宫回府。
王瑾知道父亲的脾气,既然这么说,就会想尽办法阻拦。
然后,便将当时情形细细道来。尤其是王丞相气黑了脸的模样,描述得格外仔细。
王瑾顺着王丞相的话音道:“父亲是一朝丞相,宽宏大度,胸襟宽广,不必和一个姑娘家计较。”
王丞相冷哼一声:“南阳郡主是南阳王一手养大的,行事做派都像南阳王,可不是什么好惹好欺负的。谁要是把她当成普通姑娘,非吃闷亏不可。”
“韶华,哀家听闻你今日和王丞相张尚书戴尚书起了口角。”郑太后沉着脸孔数落:“他们都是朝廷重臣,你一个郡主,不可用身份欺人。”
儿子这般孝顺,王丞相心里颇觉安慰,再一想到牙尖嘴利的南阳郡主,顿时心头火起,忍不住重重哼一声。
小半个时辰后,赵公公回来了,随着赵公公一同来的,还有南阳郡主姜韶华。
他实在疲累,甚至没有精力召集幕僚议事,很快便躺到了床榻上。 刚闭上双目,王瑾便来了。
“朝中还有女子不入朝堂的惯例。”王丞相冷笑:“姜韶华今日还不是去了?”
丧事已经到了尾声,再多的悲痛也禁不住这么多日子折腾和消耗。王丞相满面疲惫,在长随的搀扶下进了寝室。
郑太后心里也一直憋着一口气哪!
王荣那个老匹夫,张口闭口就是什么“后宫干政牝鸡司晨”。姜韶华可是朝廷册封的大梁郡主,等同宗室藩王。姜韶华既然能进朝堂,当然也有资格去皇陵。
哪怕没什么实质的作用,恶心膈应王丞相一回也痛快。
……
王丞相目中闪过寒光:“这事由不得她任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