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做儿子的,总不能戳父亲的心窝。
还有一个郑太后,一个安国公,另有许多暗中和南阳王府有往来的官员。这么一算,姜韶华背后竟有一股庞大的力量。
不但去了,还大展神威,将丞相和吏部尚书刑部尚书都喷了一通。
“还有三日,皇上棺木便要下葬。”郑太后低声道:“按着惯例,女子不能去皇陵。不过,你既已破了女子不入朝堂的先例,再去皇陵一回也无妨。”
姜韶华点头应了。
“太后娘娘仗着身份倚老卖老胡搅蛮缠,这个南阳郡主,却是以小卖小,撒泼胡闹。”
王瑾坐到床榻边,低语道:“我放心不下父亲,特意回来看看。”这是怕父亲被南阳郡主气出个好歹来。
“女子怎么了?女子一样关心朝政,照样能为大梁出力。我是皇伯祖在世时亲封的南阳郡主,等同一地藩王。我南阳郡造了新式辕犁,立刻献给朝廷。种出新粮,也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王瑾脸孔有些红,不怎么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父亲怎么忽然说这些。我之前确实对南阳郡主心存好奇,所以想见一见。”
王瑾心想郡主那些话说得其实很有道理,父亲分明是理屈词穷。这和郡主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毫无关系。
“你趁早歇了不该有的念头。”王丞相冷不丁来了一句:“这等野心勃勃的女子,根本不能娶进门来做媳妇。”
郑太后看在眼里,心里也犯嘀咕。姜韶华在她面前,乖巧贴心又孝顺。她委实想不出姜韶华横眉冷眼言辞犀利时是什么模样。
这股力量,平日藏在暗处。今日终于露了峥嵘。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张凌厉无匹又美得熠熠闪光的脸庞,心忽然如烛火一般摇曳不定。
“结果什么样,娘娘也都清楚。王丞相为了揽权,一片私心,打压南阳郡,对这么一桩利国利民的大事视而不见,实在令人寒心齿冷。”
这哪里是叱责数落,分明是出了闷气心里畅快,想听个仔细明白哪!
姜韶华了然于心,面上露出愤然之色:“太后娘娘且听我细说。今日是王丞相他们先出言挑衅,张口就说女子不宜掺和政事,想将我撵出去。”
王瑾一惊:“这不能吧!女子不扶棺不进皇陵,这是朝中惯例了。”
模样乖巧柔顺极了。
“现在见也见了,她对父亲十分不敬,我岂会和她再有往来。”
郑太后面色缓了一缓,又温声哄了姜韶华一番。
再者,此事有姜韶华在前冲锋陷阵,郑太后自己不必出面。成不成的,郑太后都没什么损失。怪不得说得这般轻松。
郑太后明明听得无比畅快,面色却是微微一沉:“这次也就罢了。以后不可再这般放肆。”
王丞相睁开眼:“你不在宫里守着,跑回来做什么?”
“你能想清楚最好。”王丞相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格外冰冷:“离她远一些。”
王瑾低声应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