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王城的街道上,苓回想着伽尔亚向她许下的承诺。当时飞羽被士兵带走后,苓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解救的办法。就在她无计可施之时,伽尔亚找到了苓。那人说自己能够将飞羽带出监狱塔,不过前提是飞羽必须得舍弃现有的身份。 苓听出了伽尔亚话语中的意思,何谓舍弃现有的身份,那就是让当下的飞羽“死去”。 当时伽尔亚是这么向苓保证的,他说王城之中的人,不管是平民或是官员他都可以打点好,所有人都会以为飞羽死在了监狱塔内,而这么一来的话,人死罪消,飞羽从此便可以干干净净地生活下去了。 苓起初并没有想明白飞羽究竟犯了什么罪,不过当伽尔亚提起了勇士节的比赛名单后,苓就慢慢想通了,或许飞羽的存在打乱了某些人的计划,所以他们才会将莫须有的罪名降到那人的头上。 伽尔亚见苓有些顾虑,他继而提起了苓的姐姐,那名名为露的女子。伽尔亚说露现在还被关押在监狱塔内,倘若苓能够说服飞羽加入阿尔卡莫城的阵营,伽尔亚或许可以向王城提出申请,让他们将露移交至阿尔卡莫城的监狱塔之中。如此一来,苓便能与自己的姐姐见面了。 在如此强大的诱惑下,苓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伽尔亚,因此她立马同意了。 飞羽此时和苓肩并肩地走着,当他见到苓在发呆后便呼唤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苓回过了神来,她停下脚步朝着前方看去,发现自己正位于一家酒楼的门前。 “我进去买点酒,有个人从很早以前就向我提起过这家酒楼,他说这里面卖的酒很好喝,我给他带点回去。” 苓十分清楚飞羽口中说的那人是谁,于是她朝着飞羽说道:“你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飞羽朝苓一点头后,他独自一人走进了酒楼之中。在等待店小二取酒的同时,飞羽思索着自己究竟该如何将巴尔巴多斯介绍给苓认识。 飞羽了解过巴尔巴多斯的过去,那人在王城这边的名声说实话是相当糟糕,他如今最担心的是苓无法接纳巴尔巴多斯。 “久等了客官,您要的酒来了。” 店小二提着两坛酒返回了柜台,他见飞羽的脸色并不是特别好,于是笑嘻嘻地问道:“瞧您这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必是要借酒消愁吧?不过呢我们家的酒可很容易使人上瘾哦。” 飞羽并没有怎么听店小二说的话,从头到尾他就只听到了什么上不上瘾的事情,于是他在回过神来后回应店小二道:“这我送人的。” 付过了钱,飞羽提着酒走出了酒楼,可是当他回到街道上时,却已见不到苓的身影了。 午后,名为望川的客栈内,巴尔巴多斯正躺在床上休息着。沉重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地在房间内响起,许久过后,巴尔巴多斯竟被自己的鼾声给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子,随后打了一个喷嚏。 桌上摆放着客栈提供给顾客们的午餐,可现在这几盘饭菜都已经凉透了,飞羽却还没有返回到客栈之中。 巴尔巴多斯计算着飞羽比赛的流程,按道理那人现在也应该回来了才对。 “难道那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巴尔巴多斯有点担忧地想道。 想着想着,巴尔巴多斯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苓曾来找过飞羽,那两人约定在今日离开王城。巴尔巴多斯心想飞羽或许是在比赛结束后去找苓了。 “也罢,就等他们两人过来吧。不过等下可得和那个小姑娘好好解释一下,别让她将我当成是什么异类了。” 就在巴尔巴多斯思考着之后该如何向苓介绍自己时,房间外响起了敲门声。 巴尔巴多斯以为飞羽回来了,于是他立马走向了门口,可当他打开房门时却发现来者只有苓一人。 巴尔巴多斯愣了一下神,他慢慢退到了房间内,在苓进入房间的刹那间,巴尔巴多斯立马朝着房间外看了几眼,可是不管他怎么寻找,始终都找不到飞羽的身影。 “你是在找他吧?不用找了,今天来的就只有我一人。”苓说罢紧盯着巴尔巴多斯看着,从她的神情中,巴尔巴多斯看出了一丝异于警觉的冷漠神情。突如其来的见面,令巴尔巴多斯十分诧异,他心想苓居然不害怕自己,这可真够奇怪的。 而苓那边,曾经在学院内进修时,她就已经见过巴尔巴多斯几面,因此面对巴尔巴多斯,她一点都不陌生。苓十分坦然地开口道:“巴尔巴多斯,你可否还记得我?” 巴尔巴多斯当然清楚对方的身份,他咳嗽了一声后回答说:“弗克斯恩城大将军,基尔达斯的女儿?我听闻过你。但我没想到你居然和飞羽认识。” 听到巴尔巴多斯提起了基尔达斯,苓冷哼了一声,“看来你也认识我父亲,虽然我知道王城的人与他的死脱不开关系,况且你当初还是那伙叛乱者的带头人,但我现在不想再纠结之前发生的事情,过去的就当是过去了吧。可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你的身份。。。” 巴尔巴多斯知晓基尔达斯的死亡,那男人死去的时候正是王城动乱的期间,因此苓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也是在所难免的。 一想到苓口中所说的“身份”指的是自己与基尔达斯死因的关联,巴尔巴多斯脑子一热立马解释道:“不,你不要误会。虽然我也知道我在你们眼里是什么人,但你父亲的死真的与我没有关系。倘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特地来找到我的话,我想你用不着多此一举。” 巴尔巴多斯在解释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表情是有点慌张的,不管在何人看来,他都只是在辩解。不过好在苓现在是清楚杀死她父亲的真正凶手的,因此她并没有像巴尔巴多斯所想那般将基尔达斯的死因怪罪到他的头上。 巴尔巴多斯原本以为自己的解释奏效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苓一改口直接提起了阿尔卡莫城。 “飞羽之后要和我去阿尔卡莫城了。”苓说话的方式很隐晦,她只是问巴尔巴多斯,对方心里究竟是否清楚自己与阿尔卡莫城的关系。 巴尔巴多斯或许在王城之中还能够依靠伪装来躲过行人的目光,可如果他身处于阿尔卡莫城内的话,恐怕这招就行不通了。巴尔巴多斯曾给那座城市的所有人带去过苦难,阿尔卡莫城内的居民对巴尔巴多斯可谓是恨之入骨。 见巴尔巴多斯迟迟不说话,苓也将话语彻底说明了。她说道:“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在飞羽的身边就是个累赘吧?” “这点,我当然。。。但是,总不能。。。” 巴尔巴多斯支支吾吾地,他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里始终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驳苓。或许巴尔巴多斯也已经认可苓所说的了吧?他是个罪人,是绝对不可以也不可能随着飞羽前往阿尔卡莫城的。 同时,苓也没有给巴尔巴多斯辩解的机会,她说道:“我不管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管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我知道你一直有在帮助他,不然他也不会来到这王城之中,对此我十分感谢你。”苓说着朝巴尔巴多斯微微鞠了一躬,行了礼仪后,她直接说道:“可我不希望飞羽因你而丢失掉现在的大好前程。” 苓说罢提起了她与伽尔亚的约定,她对巴尔巴多斯称,倘若飞羽不能前往阿尔卡莫城,等待他的或许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 巴尔巴多斯听后有点生气了,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苓劝他离开飞羽,而是生气王城方面在勇士节作弊的手段。 “该死,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这群家伙可真的是烂到骨子里了,就连勇士节都不放过了吗?”巴尔巴多斯说着一拳砸在了门框上,他对苓说道:“我明白了,既然我的离开能够让他脱离罪名,我直接走便是。” 苓得逞了,她再次向巴尔巴多斯鞠了一躬,随后向其说道:“那么在此之前你还有其他想要交代的事情吗?我想飞羽如果得知你不辞而别的话,他一定会去菲达克斯城找你。要不这样吧,你能否去别的地方,离他越远越好,这都是为了他好,你能明白的吧?” “可真是个精明的女人,那家伙就是个滥好人,希望你日后能够用这份精明好好帮助他。”巴尔巴多斯说完推开门走向了房间外,在离开前,他交代说:“就对他说我要出去修养一阵子,他欠我的钱如今一笔勾销。嗯,我最讨厌的就是半途而废的家伙,那人没有比赛完就跑了,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巴尔巴多斯离开了,苓站立在窗台边上目视着此人消失在了客栈外的街道上。在那之后,苓安心地坐到了座椅上,等待着飞羽回来,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了许久,飞羽才返回了客栈之中,他一回来便朝着房间内喊道:“巴尔巴多斯,出事情了。你赶紧和我一起出去找人。” 飞羽说着说着便见到了身处在房间内的苓,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苓对其说道:“我看你还没买好酒,就先回来了。哦,对了,刚才有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下去了,他给了我这个东西,说要给你看看。” 飞羽疑惑地接过了苓手中的信件,他读完了信纸后问苓,她见到的那个男子离开多久了。 苓伪装出了一脸平静的模样,她回答说:“估计有二十多分钟了吧,他走的时候可着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飞羽没有回答苓的问题,他喃喃道:“这个家伙,不都说好了吗?怎么突然就走了?” 可因为着急,飞羽并没有注意到信纸上的文字有什么古怪之处,他将信纸折起后,立马思考起了巴尔巴多斯的去处,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类似家一样的地方的话,便只有位于菲达克斯城的木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