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响起了“吱呀”的一声,它在梅鲁涅斯身前打开了。士兵们无情将其推入了其中,没有给梅鲁涅斯一丝反抗的机会。他们大声呵责道:“给我进去。” “当啷啷”的铁索声久久回荡在监牢之中,在士兵们即将要将锁链锁上之时,梅鲁涅斯立马跑向了出口,他双手抓着铁栅栏并怒视向了士兵们。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赶紧放我出去!” 士兵们以冷眼回应了梅鲁涅斯的咆哮,他们将锁扣扣紧后,举起棍棒敲打向了铁栅栏。 在士兵们的威胁下梅鲁涅斯只能慢慢后退了两步,可如今的他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当前的处境,反而是露出了如同豺狼般地目光,“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要让你们所有人好看。” “别以为我们不清楚你的身份,你爹再大,还能大得过摄政王吗?”士兵们冷笑了一声,他们径直走向了廊道的出口,没有再理会梅鲁涅斯一下。 脚步声逐渐远去了,监狱塔内慢慢恢复到了安静之中。梅鲁涅斯在监牢内踱来踱去,他一边走一边哼着气,似乎心中有无数的怒火无法发泄一般。时间一长后,梅鲁涅斯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他爆发般地无能狂怒了起来,“你们这群混蛋,我一定要将你们全部碎尸万段不可!” 关押在监狱塔内的其他罪犯被梅鲁涅斯给吵到了,整个二层的四面八方传来了他们的回应声。其中有支持梅鲁涅斯的,也有嘲笑梅鲁涅斯是在吹牛的。不过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只是想要继续激怒梅鲁涅斯,以此来看他的笑话罢了。 吵闹声惊动了看守,看守拿出长棍从廊道的入口一路走向了深处,他吼道:“都不想吃饭了是吗?” 罪犯们识相地闭上了嘴巴,而梅鲁涅斯那边,以为自己能够趁机说服看守的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遭来了那人的白眼。 梅鲁涅斯彻底泄气了,刚才的大呼小叫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不得已,他只能暂时找一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会儿。 梅鲁涅斯看向了安放在角落内的长木凳,他刚想要坐到上方时,一伸手却摸到了木凳上滑溜溜的苔藓。梅鲁涅斯下意识抬头看向了监牢的上方,水滴从石壁缝隙中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了木凳上。见此,梅鲁涅斯露出了一脸厌恶的神情,他拿起一些还没被水淋湿的秸秆放到了监牢的角落中,随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梅鲁涅斯渐渐适应了监牢内这幽暗的环境,他朝着过道另一侧的监牢看去,发现被关在对面的人竟是飞羽。 飞羽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一直安静地观察着梅鲁涅斯的一举一动,直到对方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后,飞羽立刻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梅鲁涅斯将双手环抱在胸前,即使身处此地,他依旧十分高傲地目视向了飞羽。 “喂,你,你是飞羽?” 飞羽并不想理会梅鲁涅斯,他侧过身子将自己隐藏到了黑暗之中,以此来回避梅鲁涅斯的目光。可梅鲁涅斯哪会放过对方,他继续自顾自道:“没想到他们真的把你给关起来了,简直太可笑了。你这家伙就是个活生生的背锅侠啊。” 飞羽慢慢捏紧了拳头,但为了让梅鲁涅斯闭上他那该死的嘴巴,飞羽知道自己不能发火。 飞羽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他十分平静地应答说:“你认错人了。” 可如今在这监狱塔之中,梅鲁涅斯唯一能够取乐的就只剩下飞羽了,所以他哪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对方? 梅鲁涅斯大笑着提起了苓,他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见过苓了吧?她有对你说些什么吗?还是说,她什么都没有对你说?” 听到这里,飞羽的脾气上来了。当初就是梅鲁涅斯将他与苓分开的。但现在,见到这个十恶不赦的家伙竟然还有脸提起当初的事情,飞羽有些愤怒了,但为了不引来看守,飞羽还是压低了自己的吼声,“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飞羽已经表现得很客气了,但在梅鲁涅斯眼里,他这是在畏惧梅鲁涅斯自己。 “哼,贱民始终是贱民。看来你还记得自己被关在弗克斯恩监狱塔的日子啊?到头来,你不还是要乖乖地忍受下来。不过话说回来,弗克斯恩城的监狱塔可比这里要好得多吧?起码没有这么臭。哼哼,你和我不一样,看来你只能永远呆在这个臭气熏天的阴沟里了,毕竟这种地方才是你应该呆着的地方。属于是物归原处了。” 飞羽忍受着对方的嘲笑,他并没有反驳些什么。或许他是懒得反驳,又或许飞羽也清楚梅鲁涅斯说得对,对方呆一段时间后便会被他那身为领主的父亲给救出去,但飞羽自己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可即便如此,飞羽自始自终都不明白一件事情,为何自己会被士兵们给拘捕到监狱塔之中来,明明他只是打赢了比赛而已。 梅鲁涅斯看出了飞羽的心思,他冷嘲热讽道:“你一定想不明白为何那些人会拘捕你吧?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贱民就是贱民,你打赢了自己不该赢的比赛,不抓你抓谁?” 飞羽所知道的信息和梅鲁涅斯所知道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信息差他只能被梅鲁涅斯牵着鼻子走。飞羽暗想道:“贵族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那么你呢?你为何会被抓来这里?你现在与我同样是阶下囚,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梅鲁涅斯没想到飞羽竟敢如此藐视自己,换做平时的他估计早就破口大骂起来了吧?但这一次,梅鲁涅斯却没有立马发脾气,他清楚自己如果想要逗飞羽玩,首先自己就不能被飞羽给激怒了。 梅鲁涅斯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老实跟你说吧,我更改了你的赛程。哼哼,但是看起来他们误以为我与那群巴伦西亚人有关系,所以我在此地都是拜你所赐。我们两人现在在一条船上,如果你想要出去的话,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毕竟那个女人现在可就在外面等你呢。” 飞羽听出了梅鲁涅斯话语中的意思,对方看来是打算与自己合作一起逃离监狱塔。但飞羽根本就无法原谅梅鲁涅斯多年前的所作所为,他又怎么可能甘心与对方为伍呢? 长时间没有得到飞羽的回答后,梅鲁涅斯显得有点着急了,毕竟凭借他一人的力量是无法逃离这看守森严的监狱的。梅鲁涅斯如果要逃离王城返回弗克斯恩,他就必须得拿飞羽做替死鬼。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梅鲁涅斯催促飞羽道:“你也不想让她太担心吧?” 在飞羽保持着沉默的同时,廊道的入口处传来了淅淅沥沥的脚步声,听声音,来者起码有两人以上。 看守将进入监狱塔之人给拦截了下来,但是在来者表明了身份后,他立马放其进入了廊道之中。 “公爵大人,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看守跟在伽尔亚的身后,他阿谀奉承道:“这里面太脏了,哪用得着劳烦您亲自过来,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告诉我一声便可。” 伽尔亚默不作声地在前面走着,陪同他一起来到此地的是利昂以及苓。 飞羽原本以为来者与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他在听到远处的交谈声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到监牢的后方,以免自己与一些无关的事情扯上关系。 而另一边的梅鲁涅斯则是十分期待地看向了廊道,当伽尔亚走过他所位于的监牢前侧时,梅鲁涅斯立马朝着对方喊道:“公爵大人,您来了?这一切都是误会,请帮我向摄政王大人说几句好话,放我出去!” 伽尔亚在来到监狱塔之前就已经听闻了梅鲁涅斯的罪行,因此在面对梅鲁涅斯的求助时,伽尔亚并没有理睬对方一下。 梅鲁涅斯还以为自己的态度不够诚恳,于是他转头看向了跟随在伽尔亚身后的利昂,“利昂,看在我们曾是战友的份上,帮我说说啊!” 说着说着,梅鲁涅斯无意中瞥见了位于众人之中的苓,见到此人出现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他不再说话了。 苓就当作不认识梅鲁涅斯一般,她径直走到了关押飞羽的牢笼前,随后朝着黑暗的角落喊道:“飞羽,你还好吗?” 苓出现后飞羽立马走向了前方,隔着铁栅栏,他问对方为何会来这里。 “公爵大人说他可以帮你。”苓说罢退到了一旁,她看着伽尔亚走到了飞羽的面前。 “你就是飞羽?我看过你的比赛,真是个身手不凡的年轻人,但是就这样被他人给诬陷了的话,真是太浪费人才了。“伽尔亚说着令看守取来了监牢的钥匙,他一脸严肃地对飞羽说道:“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我之前也和苓说过了,你需要抛弃从前的身份,随我一同前往阿尔卡莫城。” 飞羽不认识伽尔亚,更不明白对方口中那抛弃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在困惑之下,他只能向苓求助。 苓使劲地朝着飞羽点了点头,她开口道:“我们重新开始,以一个新的身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以一个新的身份?”飞羽喃喃自语道:“去新的地方?” “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阿尔卡莫城的人。”利昂开口解释道。 飞羽听后再次看向了苓,他明白如今的他想要全身而退,或许就只有眼前这么一个机会了。而为了抓住这个机会,飞羽只能接受了伽尔亚的邀请。 眼看飞羽就要被众人给带走了,梅鲁涅斯疯狂地拍打起了铁栅栏,他喊道:“飞羽,帮我说说话,带我离开这里!” 可如今没有了弗克斯恩势力的帮助,梅鲁涅斯与丧家之犬别无两样。飞羽回头看了此人一眼,他的眼里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对怜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