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唐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噢,对了,但不知这些日子陛下在兴元一向可好?”
唐弘夫一愣。
“都统,陛下他……”
“报——”
就在这时,有军士忽报进帐中,唐弘夫遂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启禀都统,营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哨人马,那为首之人自称是天平节度使曹全晸次子曹翔,他让小人将此物呈来交与都统过目,说是大人您看后便自会明白其之来意。”
郑畋闻言不由得一惊。
“曹全晸次子?嘶——莫非……”
说着,郑畋也是忙招手让人将东西呈了过来。可接过去的一瞬间,郑畋却只觉自己手里一沉,随之解开长袋将里面东西取出来一瞅。
“啊!”
郑畋的双手不禁抖动起来。
“父亲,您这是……”
郑畋忙对那军士问道:“来人多大年纪?”
“似乎不过而立之年。”
“哦,那人现在何处?”
“其正带人于营门外守候。”
“如此快让他们进来!”
“是。”
“且慢!”郑畋却忽又止住对方道,“还是让我亲自去迎。”
旁边郑凝绩一听。
“父亲,不如还是由孩儿代劳吧?”
“不,老夫要亲自去,你也去,诸公皆随我同往!”
“是——”
当即,郑畋只带人赶出帐外。此时,曹翔他们则也正在营门前焦急地等待。
“贤侄!贤侄!曹翔贤侄在哪里?”
闻听呼唤的曹翔忙也带人迎了上去。
“叔父!叔父大人,侄儿在此……”
曹翔只几步上前,随后却又是一下子扑倒在郑畋腿边。郑畋见状则赶紧伸手搀扶。
“贤侄,你们……你们受苦了……”
身后石绍等人亦不由得纷纷落泪。
这边郑凝绩他们虽知这定是故人来投,只可惜谁也不曾见过对方。
“贤侄,快起来,快起来,让老夫好好看看你。”
曹翔这才也慢慢起身。
“二十年了,一晃竟已是二十年不曾见过你们父子,没想到今日却又在这里重逢。”
此刻,郑畋已激动得老泪纵横。虽然那时曹翔还只不过是个十来岁大的孩子,可眼下郑畋却仍能清楚地从他脸上看到其父曹全晸当年的模样。
“贤侄,此前我听说令尊曹兄他已然……”
说着,郑畋只将那金枪断头递到了对方面前。曹翔一瞅亦不由得默然垂首。
“唉——”郑畋则长叹一声道,“早前我确也听说些有关曹兄他们在天平那边的事情,不想……不想这一切竟全是真的……”
身后郑凝绩这才也恍然大悟,原来对方便是其父时常提起的早年旧交曹全晸之子。
“贤侄,如此你们又怎会到了这里?”
“叔父大人,如今侄儿特不远万里带人来此相投,还望叔父能够收留我等,但叫侄儿得以为父兄报仇!叔父……”
曹翔只忙又带人朝郑畋跪了下来。
“贤侄快快请起!众将士,你们也都赶快免礼!”郑畋忙也再次伸手搀扶道,“贤侄放心,今后你们就留在老夫帐下,待来日破贼之后,老夫定向朝廷奏明天平实情,以告慰汝父兄在天之灵!”
“多谢叔父!多谢叔父!”
“来来来,绩儿,快见过你兄长曹翔。”郑畋忙回身朝其子一招手道。
“拜见兄长。”
“贤弟不必客气。”
众人只相互引见了一番,之后便重又回到了帐中。
“叔父,但不知早前叔父这里可曾有自称彭远、沈明者前来相投?”
郑畋则忙一摇头。
“军中并无此人,却不知他们是……”
曹翔只显得有些失望,随后忙扭头瞅了瞅身旁石绍。
“噢,启禀大人,那几位本也是我等患难与共的兄弟,只因早前迫不得已,他们这才与我等分道入关,原本我们约期潼关下再见,岂料尚未抵达潼关便已先自失守,故而他们定也该像我等一样直接取道入关来投大人,如此便还请都统大人能够代为找寻!”石绍恳求道。
“是呀,还求叔父能够派人帮忙查找!”
曹翔忙也跟着一拱手。
郑畋则在对面一边皱眉,一边轻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旁边郑凝绩却也是瞅出了其父的难处。
“父亲,那就将此事交给孩儿去办好了。”
说着,郑凝绩忙朝曹翔等人一抱拳。
“还请兄长放心,等下小弟自会派人前去四处打探,一有消息便立刻通知你们诸位。”
“噢,如此便有劳贤弟了。”
就这样,曹、石他们终于在郑畋大营安顿下来。很快,他们就也开始与其他各营将士一道厉兵秣马,只待来日能与那贼寇一战。而这一天似乎也来得出奇地快,不过仅仅两日之后,有探马便就从东边飞回报进了帐中。
“启……启禀都统大人,东边武功方向发现贼军大批人马!”
“哦,来得好快呀!”
“对方总共来了多少人马?”
“禀大人,贼军步骑掺杂,看样子不下五万!”
“哦,这么多!”
郑畋忙一皱眉。
“快,众军快随我一起登上龙尾城头!”
“是!”
当即,郑畋只急率手下诸将登上了营前龙尾坡顶。来到城上,众人则可从此清楚地看到他们周围方圆十里内的一草一木,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郑畋会下令于此筑城的原因所在。
这些天,郑畋也是时常带人来此察看坡前地形,以思日后破贼良策。他深知,一旦今春雪化后贼军必定来攻,而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招募训练好一支大军则绝非易事。为此,郑畋只能先将自己辖下所有人马全部集中起来屯兵龙尾城西,同时又在岐山一带紧急招募军士。然而,即便就是如此,郑畋手下也才不过区区五千人马,故而他这才不得不又急召邻道诸藩遣人来援。
一日,郑畋正独自站在龙尾城上望东而叹。
“唉——”
恰在此时,典军袁敬则也登上了城头。
“郑帅,郑帅何故在此独自兴叹?”
可郑畋却只依旧长叹不语。
袁敬见状则忙一拱手。
“郑帅可是在为苦无良策退敌而烦恼?”
“唉,知我者,袁公也!目下我军虽士气渐振,但毕竟兵微将寡,一旦贼军大兵压境,这小小的龙尾坡又何以拒敌?”
袁敬却连忙笑道:“郑帅无须多虑,在下则也正是为此而来,早前我已思得一计,想来定可助都统破贼!”
“哦!”
郑畋闻言不禁眼前一亮,随即忙也拱手上前。
“愿闻其详!”
“郑帅,既是那贼军势大,我军难以正面与敌,如此则莫如……莫如将计就计,索性放他们进来。”
“哦,此话怎讲?”
“郑帅,待来日贼军到后,我们何不……”
说着,袁敬忙俯身上前侧耳低语,只听得身旁郑畋亦不由得转忧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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