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之后,法国人的枪炮都换成了庆祝的礼花。罗曼蒂克不会消亡,那些高卢人仍旧会把最后一法郎留给玫瑰花。 不期待黎明,月光下,那花蕊和花瓣显得惨白。浪漫至死的人,至死也要浪漫。 来到巴黎,就不该指望爱情。一回眸,一邂逅,陌生的男女,不提名姓,不谈明天。醉而生,梦至死,只图开心,或许爱过。 或者叫滥情,或者叫随性。 不知道蒋欢眼里的巴黎是什么样的。她游历过欧洲,在她最美的时候。她看到的很多,但记住的很少。专注的人,眼里大概只有目标。她会礼貌跟你说你好,然而下一秒。。。。 头一回,她没想着他入睡,没想着他醒来。拂晓将至,墨蓝色的天空,快要吐白。 再念叨起他来,她竟然有一种负罪感。那月亮从不属于她,但那白月光,让她难以自拔。 她的心像是钟摆,偏左过后,又偏右,唯独静不下来。 那年夏天。那段时光。 竹子编成藤椅,繁星填满银河。对影成双,蝉鸣风起,那燥热化作痴恋。她望着他,那笑容在她心头盛开,再难忘却。浅浅的梨涡,也被他填满,几乎溢了出来。颔首低眉,不敢看他,可地上,依旧还是那人的影子。 她从未庆幸过,自己还活着。坐在那个男人边上,连空气都是香甜的。芳华二九,春心亦萌动。不敢言说的,却在心头荡漾。日子久了,渐渐沉淀,一层盖过一层的,尽是对那人的痴恋。 可又有人闯了进来,那人不讲道理,她有些慌乱。她是个思想保守的人,想的是从一而终。 她知道时代变了,可她不想改变。她也恨过刘骁,明明有过那么多女友,就是偏偏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可恨终究还是被压了下去。 她一直在想刘骁,但那个男人的影子却也挥之不去。她觉得自己好像出轨了,即使从未和刘骁在一起。 欲望编织着人生,廉耻成了奢侈品,真正出轨的人理直气壮,哪像她呀,都快把自己逼疯了。 真的辜负她了,她该幸福的。 “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 “送早饭的。”Kevin聪明了一辈子,碰上她也成变得稀里糊涂。在法国,张嘴就是中文。 “送错了。”她有些苦恼。 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再回应。成年人该知道适可而止,要是再敲,就不礼貌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就盘腿坐在门口,吃起了那外卖。 打开手机,他竟然在学习着,怎么追女孩儿。一个十三四岁的中国小学生,在美国的论坛上,传授经验。竟然用英文写了二十多页,错别词不少,语法也都是口语而非书面语。 别人看了个笑话,他却挺认真。看到结尾,那人用了一句中文总结。 关键在于,得学会臭不要脸。Kevin读到这里,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刘骁写的,虽然知道,他不至于犯语法错误。 不过话糙理不糙。 她推开门,露出来一条缝。他发现了,但他没回头。 Le Cinq Codet毕竟是五星级酒店,工作人员很快就发现二楼走廊,一个人坐在地毯上,正在吃饭。 他们以为是流浪汉,四个手持电棍的保安上了楼。 至于刘骁那边,驾驶座已经被放平了,他俩的事儿一时半刻完不了。 P.S.: 偏左又偏右,这句话解释一下。按照现代人的阅读习惯,都是由左到右,所以左侧代表过去,右侧代表未来。 算是个小隐喻,表现蒋欢心态上的变化。 左代表激进,右代表保守。这两个词源自法语里的gauche,droite。最早可以追溯到,1791年的法国制宪会议上,革命党都坐在左边,保皇党都坐在右边。在那以后左翼代表激进的改革派,右翼代表守旧的保守派。 说巴黎,顺便说说法国,它其实是个文化底蕴很深的国家,酒,香水,服饰,建筑,绘画,雕塑,文学都很让人赞叹。到了今天,最有名的就是每日乳法了。 对于蒋欢来说,想改变刘骁的心意,很难,很难,无异于一场革命,但选择Kevin可能简单的多。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