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叶千落没有想到,她在被太后“召见”时,叶良也被圣上“召见”。
她在雪里地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太后才让叶千落回去。
叶千落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还给素荃,素荃接过披风,这披风是宫中之物,她很想送给叶千落可是不能替宫里的人做主,不过素荃却将自己手里的汤婆子送给叶千落。
“这是我自个儿做的,望老夫人莫要嫌弃。”
叶千落如何会嫌弃?能得太后贴身宫婢的看中,她高兴还来不及呢?叶千落扬唇一笑盈身谢过,而后便抱着这个汤婆子在宫婢的引路之下离开这个不知名的院落。
行至一半,却在雪中梅树下头见着一个熟悉而又高大的身影,他一身锦色裘衣站在红梅低下,白雪红梅身姿如竹般挺拔……
“你在这里等了许久?”
她见他眉尖隐隐有雪色。
萧尧立时解下披风给她披上,他道,“一个时辰了。”
叶千落微惊,也就是说,她在太后那里站了多久,他便在这里站了多久?现代言情霸道总裁的桥段也能在这里重现?
可不得不说, 这种桥段似乎永远不过时,女主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在这世间能有一个男人站在外头等她,这也是她的幸事啊。
“……你怎知召见你的是太后?”萧尧问道。
叶千落又是微微一怔,“我还没说我知道她是太后,你怎的知道?”
萧尧软软一笑,“所谓心意相通便是如此。”
这种事还要问吗?她又不是愚蠢的,宫里统共就那么几个妃子,与她有联系的莫过于之前请她去参加赏花宴的淑贵妃,可是这个淑贵妃已经不算什么了,更没有资格将一位朝臣的家眷从席上召出去,能有这种能力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太后,皇后在宴上所以剩下的只有太后,这是她的推断。
而他想要知道的是,她的想法是不是他猜测的那样。
叶千落暗暗白了他一眼,他不仅腹黑,而且能够洞察她的心思,好生可恶啊,但叶千落不知,她这娇白一眼却又让萧尧心神一荡……
“……没错,就是你猜测的那样,我就是这样才知道召见我的是太后,但我想知道太后召见我是不是为了替她儿子报仇?还是说,她想考验我什么?可是,我觉得我这个小小的老夫人还不能入她太后的法眼,我想知道,她到底看上我哪里了?”
她改,行吗?她不想被宫里的人注意。
若不是明妃和八皇子虐,杀了邬小姐,她这辈子都不想跟宫里的人有任何的往来,就拿那个淑贵妃来说吧,萧尧说过,她能够得到那七七四十九珠的翡翠珠串都是因为她,是她利用了她才如此的,依她的脾气被人利用是绝对不可容忍的,可她不还是没有动作吗?忍下这遭不就是为了避免吗?
所以,现在也是一样,她也不想得太后的法眼,否则,她的日子才叫一个不好过,比如方才的雪地站军姿,若再来上两回,她的腿只怕要废了。
萧尧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叶千落,我们或许触及到了某件事情的最深处,又或许将来我们的命运 ……”
很悲惨三个字他没有说出口,可是叶千落能够领会得到。
宫,那就是个禁制,自古以来,碰触过的人又有几个好下场?又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
权势是个可怕的东西,连亲姐妹亲骨血都会反目成仇,这样的教训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像李世民那样的贤良之君不也是武门之变的时候杀了自己的兄弟吗?他都做不到不染血腥一统天下更不用说这个延陵氏了,她才不会认为现在的这个皇上会比唐太宗更贤良,他即没有贤良淑德的长孙皇后,又没有房玄龄魏征这样的贤良忠臣,延陵氏他没做个昏君就算是不错的了,明君她还是不要指望了吧?
叶千落朱唇抿得更紧了,秀眉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前路曼曼。
萧尧再道,“在你离席后不久,一个小太监便将叶良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