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婧被许纬辰这么一说,有些摸不着头脑,又看着许纬辰的表情,好像确实不是抬杠,倒是有些犹豫,问道:“她是个孩子,怎么了?” 许纬辰轻轻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想想,我们穿越几年了?” 鲍婧翻着白眼算了算:“已经五年多了。” “那我们穿越之前,李芊几岁?” “李芊……她聚会时好像说过,还有一年高考,所以应该是十七岁。”鲍婧努力回忆着答道。 “对啊,已经五年过去了。我们成年人过五年可能变化不大,可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五年时间变化可以很大,可以成熟很多。” “这倒也是,我大学四年变化就很大,我同学都说,我进大学前的照片和毕业时的照片看上去都不像是同一个人。”鲍婧慢慢想着过去,点头认同许纬辰的说法。 许纬辰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可不是嘛。可你看,李芊和五年前有什么变化吗?”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没有啊……”鲍婧说着,脸上也开始有些恐惧的神色。 “你再想想。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们女生没有信期,而且大家都不得病。我们的生理状况肯定不同于常人了。” “这样啊……”鲍婧一脸紧张地想了想,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我们的衰老速度也比正常人要慢,而且可能慢很多。”许纬辰望着鲍婧惊讶地面孔,淡淡地说道。 鲍婧显然是非常意外,愣了一会儿,又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长生不老?” 许纬辰摇了摇头,说道:“是不是长生不老,现在还无法判断,毕竟五年时间对于长生不老来说还是太短了,根本无法验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我们的衰老速度比正常人要慢很多,说不定可以活个一百多年,那么我们的很多构想又要重新考虑了。”许纬辰说到这里,脸上才有了一些笑容,“如果我们的寿命很长,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改变历史了。” “你们这些’战略规划’的事,你别跟我说,我也不懂。如果真的能活得长,那倒也是好事,万一被我们找到回现代社会的办法呢。”鲍婧摇着头说道,忽然眼睛一亮,又问道,“可即便如此,和你昨天晚上在李芊那里过夜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许纬辰又皱起了眉头,“我也是实地考察之后,才意识到李芊没有发育成熟的呀。” 鲍婧听到许纬辰这么说,顺手从门房的桌子上抄起一本书,狠狠地揍向许纬辰,嘴里骂到:“什么’实地考察’,还’实地考察’,你能不能再说得猥琐一点。” 许纬辰只得连连招架,说道:“好了好了,婧婧你也别生气,我还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鲍婧这才停下手来,气呼呼地说道:“还有什么,你赶紧说。” “这也是我今天早上才想到的。”许纬辰认真地说道,“过几天我要回衢州了,郑克臧也要去前线,你记得去看看他媳妇儿陈三娘,安排她多去女学堂帮忙,教诗书也好,教女红也罢,总之要让她和女学堂的孩子们熟悉起来。” “你又想要干嘛?”鲍婧不太明白许纬辰的意图,瞪着眼问道。 “这个不难理解吧?郑经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恐怕没有几年活了。以后我们就要抱住郑克臧这条大腿,而这些女孩子除了和我们亲近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和陈三娘建立感情,将来可以为我们所用。” “行吧,就照你说的做。”鲍婧点了点头,忽然又假作怒色说道,“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居然在李芊屋里过夜。” 许纬辰看着鲍婧,撇着嘴说道:“你昨晚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是送你们回家,然后准备走的,是李芊硬拉我去她的屋里。” “咦,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她要你带什么东西给老姜啊?” “哪有什么东西。”许纬辰两手一摊,“你看我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吗?” 鲍婧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了,伸手抚了抚许纬辰的脸颊,柔和地说道:“好吧,就算这事不怨你,李芊这个孩子也长大了……等等,那她是不是……” “不是。”许纬辰低声说道,“就我知道的,老姜就……” “好吧……”鲍婧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再听下去了。 军机处年初二就恢复了办公,虽然是新年,但军情也不允许大家多休息。许纬辰与陈永华商量,年初六出发,去宁波处理和英国人的善后事宜。郑克臧本想一同去,然后假道宁波回福州,结果又接到紧急军报,说江宁的清军已经出动,分两路南下,一路直取苏州,另一路绕过太湖,进攻湖州。 众人商议之后,认为苏州有吕宪华等人的重兵驻守,清军也知道这一点,可以猜到这一路多半是佯攻,意在牵制明军。而湖州方向明军的守军本来就不多,只有洪羽所辖的两个营,清军若是集中力量攻击,必定难以抵挡。现在只有一面催促吕宪华分兵向西增援湖州,一面准备动用杭州新编练的四个营,前往湖州助战。 新兵上战场打仗,多少有些令人不放心,因此大家都主张项绍宽和郑克臧亲自带队前往,正好福州刘国轩的部队还在休整,尚之信那边也还没有消息传来,只需要陈永华回福州处理政务即可。 如此一来,许纬辰也就不急着回衢州,可以先去宁波与英国人交涉,然后再和许缵曾等人一起回杭州。而马九玉则单独回金华,和徐尚朝会合,带领大军一同前往湖州。军情紧急,陈永华也就只能提前放弃和家人的短暂相聚,年初三一大早就和许纬辰一起登船,前往宁波。 宁波的事务其实已经基本处理完了,许缵曾以钦差的身份,免去了郑省英和殷作霖等人的官职,押送杭州。宁波城内的英国商馆扩建的部分也已拆毁,只是地皮倒是英国人真金白银买的,不好强令他们放弃,便由官府按照英国人买地的价格买下,再择日拍卖。 许纬辰花了半天时间,和之前来到宁波的东印度公司万丹分公司总经理亨利·达克莱斯谈了条约的事情。亨利·达克莱斯显然不像他的侄子约翰·达克莱斯那么开朗乐天,反而是老于商场的样子。许纬辰因为和约翰·达克莱斯的交情,又得顾及大明和英国的贸易关系,不想和亨利·达克莱斯搞得太僵,因此只坚持条约规定宁波商馆的部分绝不可更改,厦门商馆和金门货栈则可以商量。 亨利·达克莱斯知道很难改变许纬辰的立场,于是并不纠缠宁波商馆的事,而是选择狮子大开口,要求厦门商馆面积巨大,准许修建教堂、旅店、酒吧、民居等建筑,供英国人长期居住,金门岛上的货栈还要附送农田,让英国人自行种植蔬菜食用。 许纬辰对亨利·达克莱斯的贪婪感到很无奈,但一来自己急于脱身回杭州,二来与英国的贸易是大明目前的海上生命线,暂时也只能原则上同意亨利·达克莱斯的要求,不过坚持厦门商馆和金门货栈的选址要由双方一致认定之后方可实施。 亨利·达克莱斯对这个结果基本满意,接下来就一起拟定中英文双语版本的条约新附件,陈永华和李书同分别看过之后,觉得准确无误,当场盖章生效。然后约定,由陈永华陪同亨利·达克莱斯南下福建,到金厦二岛实地勘察,然后选定商馆和货栈的地址。 李书同、王建国和许缵曾的公务也就圆满完成,和许纬辰一起登船返回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