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气走了黎宛淑,小皙走到房间才猛然想起另一件事。 “不行,不能那么快就给他解药。” 她捏着瓷瓶,犹豫不决。“他现在昏迷,是拿回指环的最好时机,不然他醒了,就难上加难了。到底要不要偷呢?” 走近床边,看着陆寻歌一动不动的模样,她觉得浪费这个宰他的机会简直是傻瓜! “时机在前,不偷才是傻子!”打定主意,她立即扑向床边。 大略摸了一通,一无所获。她气不打一处来,叉腰俯视躺着的某人。 “你小子把指环藏哪了!”末了又想想,“这么小的物什,莫非藏在腰带的夹层里?” 想着,她弯下腰去摸索。 完全没注意到,背后有一只手正在慢慢地抬起来。 咚! 一声闷响。 小皙感觉腰上突然被一只手环住,她啥都没看清,伴随着耳边“咚”的一声,头就被另一只手摁倒在枕头旁。整个人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待清醒时,才发现与人四目对视,头挨着头。 “你是要把我头拧下来吗……”颜小皙白了他一眼。 “哼,谁叫你鬼鬼祟祟的。”陆寻歌也白了她一眼。 “你、你没中毒?”她惊恐万分,头稍微往后挪了位置远离他。 陆寻歌眉眼带笑,“不是,这次有些大意,真中招了......” 她显得更惊恐了,“那你怎么醒的?” “这毒很轻,大概过了时辰就自动失效了。” 颜小皙面上无波澜,手指弹开瓶盖,放在鼻间一嗅。 嗯,甜甜的,还有桂花香。这分明就是糖好嘛! 完了,又被尹无风骗了一次。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毒自解后几乎没了线索,想查也无从查起。可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下个有时限的毒?图个啥? 铁指环最终也不是他拿啊。 “你刚刚,是想找指环?”陆寻歌双眼一眯。 “不不不,怎么可能......” “那你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是在做法吗......” 她干笑,“呃呵呵呵,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想起身,头还被摁着,挣扎几次没成功,只好乖乖躺着听教。 “言归正传,指环现世,你就没法活着离开蒲花洲。严肃点,我没在开玩笑。”他撇开小皙扮鬼脸的手,拧眉肃穆到道:“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人们争夺子环有多疯狂,如果母环现世,后果不堪设想。因为一个指环,一个普通的定亲仪式变得阴谋交织。如果子母环都现世,你怎么全身而退?” “如果真的有揭露的那天,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他讶然不语。 小皙淡笑:“不必说,我都明白。” 陆寻歌轻叹:“抱歉,我始终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这边。” “没关系,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在关西密林的时候,魑魅魍魉那四个鬼王其实是你杀的吧?还骗我说是蒙面侠客。” “咳咳。”他害羞地垂下头,像一个做好事不留名后被表扬的孩子。 小皙本想试探一番,不想他竟大方承认,一时有些无措,直楞楞追问:“你只是一个小擂主,却敢只身来蒲花洲,背后没有人支持是做不到的。加入朔月盟,真的只是为了心中不平,改革新剑会吗?还是说,你背后有另一个组织……” “嘘,有人来了。”他食指抵在唇间,匆忙打断她,“先扶我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好顿住,乖乖将人扶起来。 清风徐来,来人长身玉立,宛如一竿修竹,自然是尹无风。他缓步而来,面上一派谦和,关怀问道:“寻兄可大好了?” “劳烦尹队长挂念,软筋散效期很短,我此时内力已恢复七八成了。” “那便好。”尹无风点头,又看向小皙。 “小皙,务必前往汾阳,在竹叶斋等候。” 这番话本是对着她说,目光却有意无意落向陆寻歌。 陆寻歌甚为疑惑:她就算跟着淮安剑派去打铁也不会去竹叶斋看书吧?! 尹无风的话十分有效。果不其然,“鲟鱼”上钩了。 “尹斋主可介意多收一个?”陆寻歌问。 尹无风笑得矜持,“寻兄客气了,你我本是故交,此番又有缘相聚,谈何介意之词。竹叶斋招贤纳士,正愁觅不到人才,寻兄要加入,尹某自是求之不得。” 颜小皙一副冷漠脸看着。 狗屁“求之不得”,分明是“正合我意”。 “九月初一,尹某在汾阳竹叶斋,恭候二位。” “呵呵呵……”小皙和寻歌互看一眼,纷纷扯出一个假笑。 “陆少侠,啊,尹斋主也在?”房门敞开,小厮从门外看见里头有三个人,有些惊讶。 “何事?”陆寻歌问。 “顾堡主请各位到忘机堂会谈。” “多谢告知,我们稍后便去。”陆寻歌朝他拱手,一会儿便起身。 …… “堡主有请,让各大掌门会至忘机堂。” “哟?不去他的风水宝地飞仙湖了?”慕容灼扇子一收,故作惊讶。 “小、小的传话完毕,先去复命了。”小厮倒吸一口凉气,灰溜溜地跑了。 “少主,请用茶。” 小黄鹂乖巧地递茶过来。 药效已过,慕容灼早已能走路活动。但他还在气头上,灌了几口便把茶碗丢桌上。 “飞仙湖、飞仙湖。哼,这顾老头也不知起的什么破名字,害得本少主到手的仙子都飞了。这婚事十有八九要吹了!顾家堡要是退婚,我这少主的脸往哪搁?” 说着,气呼呼坐下,甩开扇子一个劲地扇风。 小黄鹂不说话,捧了衣服过来示意给他更衣。 捣鼓半天后,才发现衣扣扣错了。她正想偷偷解开重系,一只手突然紧紧扣住她的皓腕。 “心不在焉,想什么呢?”慕容灼脸色阴沉,捉住她的手掌心合拢,力道渐渐收紧。 她疼得叫出声。 正当她感觉骨头都要被捏断时,慕容灼却突然松了手,笑道:“瞧你,吓得脸都白了,本少主又不是豺狼。这件衣服太麻烦了,换一件。” “是。”小黄鹂松了口气,垂着头拾起衣服继续给他换上。慕容灼余气未消,却也不跟她计较。 忘机堂,群英聚会。 半个时辰后,各大门派又聚在一起。 “诸位没事便好。”顾醒率先发言。 “可是,还有逃跑的夜未央余孽。”付余欢道。 “人命关天,还是尽快找到黎庄主要紧,追杀余孽的事就先放一放。夜未央沉寂多年,一个杨迷花,也掀不起什么波浪。”西方龙王道。此时他心下暗忖:必须尽快找到黎千随,铁指环还在他手里。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上堂来,他的剑上刻着淮安剑纹。 “你不是铸剑庐的弟子么?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看见各大掌门正在会谈?如此莽撞成何体统!”付余欢是个豪爽人,脾气一上来直接开口骂。 “铸剑庐被偷袭了!” “什么?!”付余欢几乎跳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淮安剑派又双叒叕被盗兵器了? “说清楚来!我那把困扬刀和沉音剑还在不在!”付余欢几乎吼出声。 “在在在!”弟子重重点头。 付余欢死里逃生似的,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接着说。” “昨夜三更,铸剑庐突然遇袭,掌门不在,人手又分散,我们失守了……我隐约听到那领头的人说.......说.......” “说什么?” “说......夜、夜未央,天未明,杀贼人,不留名......” “夜未央?!” 这下全部人异口同声,惊惧万分。 “夜未央又出现了?!”黎宛淑惊诧,心下又担心:兄长会不会有事…… 顾醒有些疑虑。“夜未央沉寂两年,不可能毫无预兆的出现。但这句话的确是他们行事留下的口头禅。” 颜小皙躲在尹无风身后。心下也觉诡异。 难道,夜未央一直在暗中观察?杨师父与总部尚有联系? 一想起夜闯天机堂那晚遇到的黑衣人,她更加确定夜未央的存在。 难道,夜未央真的要复起了? 慕容灼幸灾乐祸,悠哉悠哉扇着风。“付掌门,当年临墨峰剿匪有六大门派,怎么只偷袭你们呢?欸~看来淮安剑派的防护可真差啊。” “少主!不好了少主!” 慕容灼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少主,涅槃台遇袭!” 慕容灼瞬间呆滞:“……啥?” 秋凤阁的弟子又重复了一遍。“昨天夜里,有一伙人夜袭涅槃台。为首的那人在我们大门上刻下了十几个字……” 慕容灼还未说话,付余欢就抢先问:“门上可是刻着——夜未央,天未明。杀贼人,不留名?” “是是是。”小弟子疯狂点头。 慕容灼气呼呼拍了小弟子一脑袋,“谁要你多嘴!” 付余欢也嘲讽道:“慕容少主,看来涅槃台损失比铸剑庐严重啊,连门板都刻上人家门派宣言了。” “付余欢你!”慕容灼隐忍怒气,保持着形象。 西方龙王看着形势不对,又站出来当和事老,拉着付余欢笑眯眯道:“大家都是朔月盟的,都别吵嘛,以免伤了和气,先坐下来谈谈。” “报——,龙王,金河水系遭到一伙人袭击,运货的几艘大船分别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货物损失近五成!” “什么?!”西方龙王惊得几乎跳起来。 “龙王,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嘛,不就是船毁了,送货失败、信誉丢失嘛,急什么呢?”慕容灼原话回给他。西方龙王想瞪他,但是又要保持自己豁达大度的形象,只好干笑着坐下来。 紧接着,又有个人影冲过来,一个面目清冷的女人闪到屋内,冲上官绿如耳语。 上官绿如听完后,冷声道:“如意门也遇袭了。” “你们门板还在吗?”慕容灼问道。 上官绿如双目凛厉,一字一顿道:“床板都没了。” “黎庄主,急情上报!”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送人往周围巡视一圈,不见黎千随,正尴尬着,黎宛淑站出来。 “相依山庄也遇袭了?” “是的小姐,我们山庄有六家商行被袭,高利息放贷的借款书全被烧了。” “可有死者?”黎宛淑柳眉紧蹙。 “无一人伤亡。”报送人老实回答。 “报告——报告大宫主——”一名知云宫的弟子冲过来,环视一圈不见人,正纳闷着,首席大弟子站出来。 “宫主有事,报告我也一样。” “知云宫的脂粉铺子……” “连姑娘家的脂粉店都不放过?!”大弟子忍无可忍。 “不、不是,是脂粉铺子多了一箱香料,里面放着一个小木牌。” 大弟子接过小木牌,上面写着“夜未央”三个字。她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众人,众人也处于迷糊状态。 “报——尹斋主,竹叶坞!竹叶坞……”终于轮到竹叶斋的人冲上来了,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秀才。 尹无风扶额,“怎么老是袭击竹叶坞……竹叶坞被拆哪了?” 颜小皙看向尹无风,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故技重施? 尹无风轻握拳头抵唇,轻咳一声,“不是我。” “竹叶坞……近日收到一箱白银……上面贴着一张纸条。”秀才说着递上一张纸条。 尹无风惊诧不已,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夜未央”三个大字。 顾醒从主位上站起来,问各位报信的人:“此次遇袭可有人伤亡?” 诸位报信人一致摇头。 “朔月盟八大门派,只对未参与临墨峰战役的知云宫和竹叶斋仁慈。看来,袭击六大门派的是夜未央?”付余欢问。 西方龙王摇头,“此次均无人员伤亡,不像夜未央的风格。” “倒也奇怪。”众人议论纷纷。 慕容灼换了个重点,拔高声调问:“是啊,真奇怪。怎么回事哟,全体被偷袭,偏偏顾家堡相安无事?” “慕容灼,你想什么呢?!我璇玑堂刚被炸。” 顾惹尘怒气冲冲从屏风后走出来。 顾醒喝止她,“惹尘,不可无礼。” “爹,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嚣张的模样!”顾惹尘心有不甘。 “顾堡主,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证明,璇玑堂被炸,不是秋凤阁所为。夜未央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顾家堡就算防守不敌,也没必要拉秋凤阁顶锅吧?” “防守不敌,姑奶奶让你看看什么叫防守不敌!”顾惹尘说着就要按下袖箭机关,顾醒拦住她,冲各位宣布:“定亲仪式本是喜事,出了这么多岔子,顾家堡十分抱歉。所以,顾某决定今天开始,两家正式定亲并择日成婚。不知,慕容少主意下如何?” 慕容灼先是一愣,忽而满意道:“希望顾堡主说话算话。” “爹?”顾惹尘大吃一惊,丝毫没料到。 封长泊想上前,西方龙王忽然挡住他,“别给玄武帮添乱。” 他拳头一握,求助似的看向陆寻歌。 陆寻歌朝他无奈叹气,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事就这么定了。”顾醒坚决道。 “爹你为什么……”顾惹尘不理解,但还是气得五脏郁结,蹲在原地,拿着木箭重重刮着地面泄气。 顾醒不再理会她的小性子,站起来总结道:“璇玑堂被炸,六大门派遇袭。看来,软筋散一事定是夜未央所为。如今,各位门中皆有事务需处理,不如先行散会,待九月十五朔月大殿集合再做商讨?” 黎宛淑不同意,“堡主,那我兄长……” 西方龙王圆滑得很,一下子就出来打头阵。“朔月盟八大门派本是一体,黎庄主有难,我们必定倾囊相助。” 这么积极,想先拿到铁指环? 慕容灼又开始嘲讽:“笑话,相依山庄与秋凤阁关系密切,要找人,也是由秋凤阁先找,还轮得到西方龙王操劳么?” “每个门派都派点人来寻找吧,先找到人要紧。”付余欢嚷道。 “那散会散会。”慕容灼白眼一送,扇子一开,便朝外走去。 人群纷纷散去。 颜小皙跟在尹无风后面撤离,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屏风后有一个蹲下来抽泣的人影。她慨叹,纵为门派大小姐,也无法逃脱囚笼的命运。 封长泊本想留在堂中,硬被西方龙王拉走了。 陆寻歌待人变稀疏后,才踏步离去。 有些事,他是真的没法管。至少现在管不了。 出了忘机堂,没走得几步,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付余欢。 “跟我来。”付余欢笑道。 …… 到了羊肠小道,付余欢与他边走边谈。 “后生,你功夫不错啊。” “杂学旁收,让您见笑了。”陆寻歌谦虚道。 “哪里哪里,我观你飞仙亭出手利落,武学造诣在黎庄主之上啊。剑使得飘逸又灵动,与付家沉音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有没有兴趣加入淮安剑派?” 寻歌有些感动。西方龙王圆滑世故,尹无风隐晦多谋,顾堡主屡次试探。他们都把他当做棋子,只有付掌门是真心看中真才实学,诚心收入门下的。可他没机会了。他有些遗憾。 “多谢前辈抬爱,只是晚生心中早有决策,怕是要辜负付掌门一番美意了。” 付余欢也不为难,豪爽的拍了拍大腿,“哎呀!原是我晚了一步,可惜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付余欢不正面回答,盯着陆寻歌挂着的剑, “可否将剑给我这个粗人看看?” “您谦逊了。”陆寻歌双手将剑奉上。 付余欢是识剑老手,一看这把剑,一个劲儿地摇头。 “好马配好鞍,宝刀配英雄。你武功厉害,却没有一把威震天下的神兵利器来匹配,当然可惜了。”说着,付余欢丝毫不留恋,把剑收回鞘还给他。 “神兵利器?”陆寻歌问。“还请付前辈指点。” “你身法灵动,适合用棠溪啊!可惜宝剑已被殷魔头盗走。若不是你晚生几年,那把剑配你,倒是相得益彰。我一直希望,能造出第二把像棠溪剑那样的绝世神兵,可惜啊,可惜……”付余欢连连叹息。 “棠溪?可是那把削金断玉,闻名天下的宝剑棠溪?” “嗯。传说天下有九把神兵,可是第一件,却不是棠溪,而是塔木多族太子的配剑——卅魔。不过在十多年前,东戎国灭亡,卅魔剑也被付玄子前辈投入铸剑炉,铸成了另一把绝世名剑——棠溪。” 付余欢感到痛惜又愤懑,“后来,棠溪被殷魔头盗走。他的烈阳神功本就无人能敌,又偷了棠溪剑,武林中再无对手。” 陆寻歌认真听着。 “第二件,是产自燕塞的饮恨霜,绝世名刀,削铁如泥,如今在夜未央的三堂主葛天雄手里,葛天雄也因此自封为饮霜刀圣。第三件是尺鲛霄练,刀剑不穿、水火不侵,出自南海之滨。南洋渔老耿傲风亲手将它赠予盛华郡主云在心,后来郡主又转赠给了沈眉薰。” “原来沈宫主也有一件神兵利器。”陆寻歌有些惊讶。 “她在新剑会时就用过了,只是尔等有眼不识泰山呐。”付余欢拍拍他肩头,“接下来第四件,是迷魂琴师曲万径的迷魂琴。有传言说,琴身是拿人骨做的,弹出的曲子让人毛骨悚然、精神错乱。琴弦若使用得当,利可割喉。” 陆寻歌惊诧:这么厉害……秋凤阁邀约的时候,小皙是怎么逃脱的? “说起来,当年大煊打天下的时候,曲万径跟随煊军坐在马车里弹琴。他将内力注入琴音,以九幽摄魂曲扰乱敌军心神,破了戎军的囚龙阵,使东戎关口的守军溃不成军,才有了‘曲终白骨堆,万径人踪灭’的传说。先帝曾口头许诺待江山平定,许他封官加爵,赏食邑万户。但还未拟圣旨,先帝就暴毙了。翼王当时是摄政王,便以曲万径听错为由,只赏了他忘沪地带的十里地。” 陆寻歌眉头一皱。 食邑万户,十里忘沪。差的可不是一小点。 “曲万径此人也算当世奇才,却受到这种对待。后来可能是不满吧,不在朝堂为官,反而去秋凤阁当了什么副阁主。” “第五件是魁蛇郎君的蛇影刀,也称魁蛇刀,形如波浪,刃口藏毒,如蛇王吐信,防不胜防。” 陆寻歌暗自轻哼:还真是刀如其人呢。刀刃带毒,难怪那白衣姑娘脚腕上的伤好得那么慢…… “接下来呢?”他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一说到兵器,付余欢就停不下来。 “第六件是凤羽铁扇,是秋凤阁的宝物,现在是慕容灼的随身武器。扇骨上刻着凤羽纹,不仅能发射暗器,每一根扇骨还能自由拆解组装。” “接下来,第七件叫星月刃,是竹溪散人的贴身武器。其银光如星、形如弯月,薄如蝉翼,杀人于无形;第八件叫天痕剑。形如匕首,短小精悍、利可剜骨,伤口显而易见,故称——天痕。” “最后一件,醉梦刀,出自淮安煅刀庐。传说是付家一位嗜酒的铸剑师所造。付玄子在二女儿付梦十六岁生辰时,将此剑当作成人礼相送。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到了侠女权醉娘手中,而她踪迹全无。所以最后一件,我也无缘得见。” “权醉娘?”陆寻歌拧眉。 “陆少侠听说过?”付余欢惊讶。 “倒不是,只是好奇。淮安付家乃兵器世家,对传家宝物自然看管甚严,怎么会……” 三番两次给人盗兵器?! 最后一句他顿了顿,没说出来。 “要怪就要怪我舅父生了三个女儿吧,个个胳膊肘往外拐。”付余欢浓眉紧皱,一副疲惫的模样,不愿再说下去,继续神兵的话头。 “九件神兵各自有主,唯独第八件天痕剑踪迹不明。” “天痕剑一点消息也没有么?”陆寻歌忽然感到好奇。 付余欢也不忌讳坦言:“天痕剑又不是付家造的,存不存在我也不知道。” 陆寻歌:“……” “以上呢,皆是神兵利器。若论起功法心诀,殷重火的烈阳神功首当其冲,能与之匹敌的,怕只有萧家的九阳追魂枪法了。”付余欢语重心长道。 “萧家?”陆寻歌微惊,“付掌门说的萧家,可是楚地平南王府的萧家?” “正是。萧家的九阳追魂枪法历经沙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真正经历过实战,威力之迅猛,非一般打斗之流所能及。” “九阳追魂……”陆寻歌低低喃着,又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