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逃离了所有考试的假期原本可以像其他的孩子的假期一般完美。 克劳尼亚并不讨厌考试,特别是那些能够为她带来更多东西的考试,他们只是一张入门邀请函。 说真的,她为自己的药品小商店规划了未来十年的发展路线,做好了将来十年的炼金物品开发以及未来二十年的产品更新换代可能带来的提升。 一切都稳中向好,就连塞德里克的麻瓜学进修也非常顺利——虽然他们并不总是待在一起,但显然那些能够让人不断推理,并且无时无刻都可以运用当生活当中的学科们给了他非常大的吸引力。 但糟糕的,就在距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克劳尼亚终于发现了一件非常严重的大事。 她的老师,第一个死在她那一无所知的预言当中但依旧活蹦乱跳,拥有无上脑袋的魔药大师,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进入了一个十分诡异的时期。 克劳尼将他定义为迟来的叛逆期。 赫敏非常不赞成这个观念——这并不是所谓迟来的叛逆期,赫敏认为,虽然这样是对这位确实有着深厚学识的教授的不尊敬,但是。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个人——至少在针对她的这件事情上。 当然,她的意思并不是说斯内普本来就很刻薄。 但这并不让赫敏感到惊讶。或许一个人可以伪装很久,但显然,斯内普的刻薄终于从他的内心深处浮现到了水面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突然开始宣布闭门谢客,从此不接受任何人的拜访。虽然在他自认为贫瘠的一生当中,能够上门拜访的、能够被称之为“朋友”的寥寥无几。即使是一位良师,也从未有人能够如此登堂入室。 但克劳尼亚做到了这一点,至少身为一名学生,她确实得到了其他人从未得到的优待。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学生能够在短短一年内就在魔药学学刊上发表三篇关于魔药补偿人体机制和新草药用途发现的机制这样的文章的。 但显然,斯内普想要收回这种优待了。 毫无征兆的。 那天下午,可怜的克劳尼亚和卢修斯·马尔福碰了个正着。当时的她兴致正高,为新学期的到来欢呼雀跃,并且希望在学期到来之前拜访她的邻居——她孤僻的如同孤寡老人但却是正值壮年的、总是充斥着无偿加班的院长。 但在指针尾巷入口处大约五十米的一个拐角处,这名总是昂着头的、自称为贵族的纯血从来不愿意出现在任何他认为与他的身份匹配不上的地方。 但这泥泞的,带有无数飘起的烟气的小道,虽然逃离了不远处的贫民窟,但显然不是什么马尔福们的好去处。 他们彼此寒暄,相视一笑,默契地模糊了彼此的来路和去向。 当他们分别,艾伯特小姐如同往常一般敲响她可怜的教授的门时,她发现没有人替她打开这扇门。 “什么情况?”她伸着头,想要透过窗户看到里头的情况。但她失败了。窗户那儿被拉上了棕色的厚帘。 “noknok?” 没有人回答她。 但问题是,如果那位可怜的老教授不在家,马尔福不会来这么一趟——如果他没有真的傻到那种程度的话。所以什么情况? 艾伯特小姐站了一会。又不厌其烦地敲了三下门。 这回她听到了椅子在木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还有人走在木质地板上头的咚咚声。 “so what.”斯莱特林的黑脸院长蜡黄着脸,面无表情地拉开了门,“请问何事。” “nothing?”艾伯特小姐灵活地从他的衣袍下头钻了进去,“发生了什么?” “nothing,why?”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拉上了门。 “你看起来不太好,先生。”她说,“刚刚马尔福来过?” “来过。”斯内普说,“但这和你没关系。” “OK?”克劳尼亚直直地冲着最显眼的单人沙发倒去。介于这屋里头还蒸腾着药材的气息,自认为可怜的老教授应该一时半会用不上他。 “艾伯特。”斯内普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就像她猜测的那样,他转身到了自己的工作台上,继续手头的工作。 “need me?” “no!” “那您想说什么?” “我认为屡次拜访你的老师的家并不是一件好事。”斯内普背着身子,“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我的知识仅限于此。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给你了。” “这又不是我的索求。”艾伯特小姐觉得莫名其妙,“这很正常,关系亲密的师生?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总在同一个地方生活,家也住的很近,相互拜访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往常我们不也是这样的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的家不在这儿。” “但我的大部分时间在这儿。”克劳尼亚回答他,“我又没法在家里练习魔法。” 克劳尼亚对此感到困惑,虽然人们的性格总是阴晴不定的,但对于稳定的相处对象来说,一个人的行为是可以预测的。 斯内普确实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但他也有可以交往的朋友。 如果一个人的存在能够为他带来便利而不是它的相反面,即使他是他人认为的古怪的青年人,也不会拒绝这么一个人。 这很奇怪。 “所以呢?”斯内普依旧背着身子,“因为这样很方便,很有趣?靠近这个房子能够为你带来的东西其他人也能够带来,难道就不能还我一个清闲的、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日子吗?艾伯特?这些年难道还不足够吗?” “什么?” “难道要我再说一遍吗?” “您不觉得这样的指责非常的莫名吗?”克劳尼亚不可置信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所以,什么?什么情况?我这个假期可一直都在外头,书信少有,我有问一些蠢蛋们才会问出的问题吗?我有在你忙的时候打扰你吗?” “你认为我将这一切都当做是一个游戏?” “难道不是吗?”斯内普把坩埚的勺子往下头重重一摔,“没有吗?当一个人不想为你开门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这一点!艾伯特!” “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游戏,是功名利禄还是想要得到其他人的赞许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我并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坩埚们的上空聚集起了呛人的烟雾,斯内普愤怒地将魔杖向那儿一点:“现在,此时此刻,你就在打扰我。” 斯内普几乎从不失手,但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马尔福刚走不久,他们不过一个前一个后,如果眼前的药剂制作失败有她的因素在里头,难道没有马尔福的吗?她无法想象斯内普把这件事怪到她的头上。 这个事情开始的没有任何由头,说这些糟糕的话时西弗勒斯·斯内普甚至连身子都没转过来过。 直到他气急败坏地将坩埚连同着被清理一新的搅拌勺都摔到水池里时,克劳尼才发现他居然真的在生气。 这也太疯狂了!到底怎么一回事?不就是一个假期?难道一个假期的自闭生活让他发疯了吗? 克劳尼亚憋着火气,眼睛瞪得比平时还要大。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所以在干什么?” “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克劳尼亚·艾伯特!” “好!好!”克劳尼大声地回应他,把手上带来的德国特产丢了一地,“你是一个成年人!教授!就算我们的关系再怎么好,你也不应该把和马尔福谈话的怒气发泄到我的身上!!!” 香肠在地面上一跳一跳的,其中有一根滚到了地毯上。这地摊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显然不是一个清理一新就可以解决的。 但克劳尼现在才不想管这件事情。 泥人也有火气,更何况任谁兴致勃勃地拜访又突然被拜访对象劈头盖脸一顿骂之后都不会有好脸色。 她阴着脸,走到壁炉旁,粗鲁地抓起了一大把飞路粉,把其中的一些不客气地揣到了口袋里头。 大声喊:“苏菲克庄园!” 飞路粉燃烧了起来,火焰将她吞噬之后,她在原地。 “做的这么绝吗?”克劳尼亚狼狈地从壁炉里头滚了出来,鞋上也沾满了树枝、泥土还有一些植物的块茎。甚至她感觉自己踩到了粪便,“你关了我的飞路网!!” “是我的飞路网。” “现在,从我的房子里走开,艾伯特。” 没人回答这个脾气古怪的教授这个问题。但门回应了他。 那女孩像一阵狂风一般冲了出去,将刚换不久的门摔的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