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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好吧(1 / 1)

“杀。” 那个冷酷无情的声音这样说,轻描淡写地吐露出可以随意剥夺生命的字眼,然后是刺耳的尖叫声。 然后,那人用着同样的,阴森的语调,丝丝地说着着:“杀。” 那只蛇重复了一遍:“杀。” 血液从眼前人的脖颈喷涌而出,克劳尼亚用力地抓住那个地方,脉搏像往常一样剧烈地跳动着。 “等一下,等一下!”她大声地叫着,斯内普那双懊丧的黑色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她,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然后握紧她的手。 “我的…” “杀!”她转过头去,打断他的话,找她的魔杖。 “杀!!” 经脉纠结在一起,肌肉的线条连带着脉搏的跳动重新出现在她的手心。 天花板依旧在旋转着。克劳尼亚的胸膛疯狂地上下起伏,感觉自己像刚被捞出水面差点溺水的人。快速的换气让她眼前的景象一会儿黑一会儿白。 连带着转圈和变换色彩的是斯内普无可奈何的黑脸。 克劳尼亚被气笑了,喷出一个鼻涕泡。 一张纸被嫌弃地覆盖在她的鼻头,然后粗鲁地移开。 “解咒。”斯内普冷酷地命令。 克劳尼亚闭着眼睛翻了个白眼,左手持杖,轻描淡写的一挥,魔力就成了细碎的粉末。 该死的天才。 “这里。”闭着眼睛都不安生的巨怪抓着他的手臂,“这个,这里,有不属于你的东西。” 好啊,好啊,最终还是中计了。 斯内普叹了一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呢?艾伯特?”他低着头看她,“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他觉得很无奈,他不擅长处理这种事情。就像他讨厌咋咋呼呼的,愚蠢的连蛞蝓都不如的没有脑袋的小孩一样,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可能的范围内苛待他们,让他们保持敬而远之。 其实没什么必要,真的,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知道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罪犯?徘徊在生与死边缘的可怜虫?还是一个只守着生命中的一点儿光,等待它最终熄灭的注定死去的飞蛾?这有什么意义呢? 就像当初,她所谓后悔莫及的事件,这些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大人想要欺骗一个傻乎乎的,涉世未深的,以为世界和平美好的小孩,这有什么难的? 老实说,奇洛是动了真感情的,还能在那种情况下把她给保下来——虽然没成功多少,不过即使是这样,超出了能力范围的事情,无论当事人做多么大的努力都无法改变。 就像既定的命运那样,如果他注定要走向死亡,那么有人知道和没有人知道又有什么不同? 怎么了呢?当初奇洛告诉她,有一只黑魔头寄生在自己的后脑勺里头,一切就能够改变了吗?笑话,邓布利多没法做得到的事情,就算他们都同样拥有一颗还算是灵光的大脑,然后呢? 剩下的时间是悔恨自己的不够强大,和奇洛一起抱头痛哭然后没日没夜咒骂黑魔王吗? “就像是奇洛那样,又有什么用呢?” 话刚出口,他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个平平无奇但又有点儿特别的人是这些年来的逆鳞,没人提到这一点。 “这根本不一样。”她没生气,或许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细声细气的,但手还是倔强的抓着他的手臂,“你想说什么?我没法改变那样的事实?” “…不然呢?” “这不对啊,根本不对。”克劳尼亚的瞳孔打着转,“如果人们互相喜爱,痛苦没法解决也能够相互分担。如果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我至少可以向着那个方向去努力,就算当时的我没法解决,但是我得尽力。” “如果当时我知道,我就不会那样想他,我理解他,我没有那么幼稚,我能够像今天这样想到这一步,那至少最后的时光不止是压迫,我们在心灵上是一起的,去抵御可能到来的时光。” “那这样对他公平吗?你想过吗?或许他不想这样呢?”斯内普冷冰冰地问,“你的出发点一直都是你认为,你凭什么认为别人需要这个?” “凭什么?”克劳尼亚坚持看向他空洞的眼睛,“就凭我们都是个人。” “那他告诉你了,然后呢?让他看你无能为力的脸,然后愧疚自己为什么要拉你下水?” “不然呢?他就没想过事情结束后,我看着他飞散的,没有任何躯体和痕迹的灰烬追悔莫及?如果我们彼此喜爱着,那凭什么又要把痛苦延长?如果他有能力想到我,来思考这样的事情,当时的我有能力承担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告诉我。” “那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你就能承担得了?”斯内普往外头抽自己的手臂,差点把艾伯特小姐整个人扯下来,他板着脸不动了。 “比以前好一点,没有风险,我凭什么不能知道?” “凭我不愿意。” “唯一不属于你的违和感。一个烙印,一个标记,仅此而已。”克劳尼亚重新闭上眼睛,没理他愿不愿意,“书上说了,左臂,特色的标识可以单向联通召唤。你觉得他要回来了?” “……” “你觉得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吗?” “……” “你在想些什么啊?麻瓜血统的我如果按照传说来说是第一个要被打击的对象吧,你觉得我逃得掉吗?” “……” “……” “只是没有必要。”过了好久,克劳尼亚听到他又叹了口气,“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没什么事情,为什么你非得要和这些乱七八糟的,肮脏的事情绑在一起?” “什么就乱七八糟的肮脏事情了,这难道不是事情吗?” “一个食死徒,小姐。”他低声说,“你要和这样的人有所牵扯?” “我们早就有所牵扯了。” “……” “预言,学院。知识,回报,哪个不是早就链接在一起的?你要把我从斯莱特林踢掉啊?这可能才现实一点,谁不知道我是你两的关门弟子啊?” 好。没人向他剖析过自己,她把自己挖出来给他看,他还能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我是让着你,教授,要不是怕你老胳膊老腿的受伤,我至于这么难受吗?” 这就是她自找的了。斯内普背过身去,不想理会骄傲的小蛇的自吹自擂。 他承认,她确实有为他的人身安全着想,这是事实。但是她先把自己放在不安全的境地里头的。 斯莱特林以自己为先,到现在,他依旧否认她是一个适合分配到这个学院的学生。 “其实我自己可以猜到答案,我都猜到一大部分了。”克劳尼亚松开一直抓着他的手,手腕上头是细密的汗,“这并不难猜,但是我总得搞清楚,我不想我们因为这种事情就变得互不理睬,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教授,有什么计划,你的想法,人和人之间不是你认为这样对谁好最终结果就一定会是怎么样的。” 他想到了从前。确实是这样的。但他一直难以相信这一点。 人们总是自以为是,特别是骄傲的斯莱特林,总是会忘记感情的另一端的人的想法,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怎样做是最好的,然后酿成大错。 然后无可挽回,无可弥补,只剩残躯。 “我不是那种不能沟通的人吧?你和我说怎么做,总好过让我一个人在那儿瞎猜乱想,然后做出一些我自己将来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自以为是的艾伯特还在喋喋不休,空闲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住自己的脑袋。 “好吧。”斯内普妥协,“随便你。” “我头晕…” “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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