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卖身葬父,沈小楼摆摊寻舅。 蹲在王舅舅只要出门就必经的路边,面前摆着一方白布,四个角用石头压着,上面写着“寻舅”两个大字,下面用小字写着她悲惨的身世。 继寻表叔之后,沈小楼又开始寻舅了。前者是无中生“叔”,后者却实打实是亲的。 “前头发生什么事了?”王鹤诚见前面围了一群人,甚是诧异。 “二爷,小的过去看看。”随从挤进人群,没一会就回来了,“二爷,是个姑娘寻舅呢。那姑娘太可怜了,生母早逝,有了后娘就有后爹,逼得小姑娘进京来寻素未谋面的亲舅舅,她的亲舅舅还眼神不好……” 也许是“寻舅”这两个字触动了王鹤诚,他不由朝前走去。 “你们见过我舅舅吗?见过我那瞎眼的舅舅吗?我舅舅姓王,家业可大了,就是眼神不好……” 正往里挤的王鹤诚猛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姑娘抱着双膝,扬着素白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王鹤诚的心悸动了一下,忍不住开口询问,“姑娘是哪里人?你舅舅叫什么名字?你现在住在哪?” 沈小楼却不理他,嘴里只念叨着,“你们见过我那瞎眼的舅舅了吗?他眼神不好……” 问得急了,沈小楼就一副戒备的神情,“你又不是我舅舅,问这么多干什么?是不是想把我拐卖了?” 王鹤诚心中好笑,“我怎么可能是人拐子?不过是想帮帮姑娘罢了。” 沈小楼的戒备更深了,“坏人脸上又没有写字。”上下打量着他,“我瞧着你挺有钱的样子,你要是真心想帮我,就给我些银子吧,三两五两,百八十两,都行!” 终于挤进来的长平侯府奴才一听这话,气笑了,“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胃口倒是不小。”转头就劝王鹤诚,“舅老爷,这就是个骗局,她是个骗子,您千万别上当。” 沈小楼一下子跳了起来,怒气冲冲,“你才是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你也不是个好人,嘴上说着帮我,其实还不是觊觎我的美貌,想要把我拐走?” 觊觎……她的美貌?这从何说起? 王鹤诚惊呆了,刚要辩解,就见那姑娘把地上的白布一卷,推开人群,“让让,让让。” “舅老爷,我就说她是骗子吧。这是被我拆穿骗不下去要跑了。” “哎,姑娘……”王鹤诚连忙喊,心里着急,下意识就去追,眼见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灵活地在人群里穿行,他急得大喊,“快,前面的人拦住那个小矮子!” 说不上为什么,他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拦下这个姑娘,不然他会后悔的。 小……小矮子……奔跑的沈小楼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 他居然说她是小矮子,这个舅舅是不能要了。沈小楼被伤到了,气得肺都快炸了,她对着墙猛捶几下。她矮怎么了?吃他家大米了吗? 她愿意矮吗?这能怪她吗?还不是都怪他们?要不是他们眼瞎,原主能被虐待这么多年吗? “二爷,没,没追上。”随从们气喘吁吁地回来。 王鹤诚在原地站了站,只得作罢,心底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好似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家都能感觉到他心情的低落,唯有侯府那个奴才嘟囔着,“舅老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心善了。” 王家诸人对视一眼,二爷心善?哈!这是在讲笑话吗?心照不宣地别开了视线。 沈小楼走着走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跟踪她,还不止一个。她不动声色地往偏僻处走,到了一个死胡同她停了下来,“出来吧。” 跟踪她的人有些意外,对视一眼,走了出来。“小美人果然有点东西。”她发现他们怎么了?他们四个男人,还抓不住一个姑娘吗? “姑娘生得貌美,哥几个瞧上你了,跟咱们走吧。” 沈小楼皱眉,“谁派你们来的?”其实她心里也有答案,她在京里无非就得罪了陈家大少爷一个。 “是陈家大少爷吧!” 四人眼神闪烁了一下,“什么陈家大少爷李家大少爷的,咱都不认识,咱就想认识认识姑娘,怎么样,姑娘陪哥几个玩玩?” 放肆的眼神赤裸裸地盯在沈小楼身上。 “你们确定?”沈小楼勾勾嘴角,“陈家大少爷没告诉你们我的拳头很硬吗?” 四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显然是不信。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一脸认真地告诉他们,她的拳头很硬,这简直是他们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那姑娘就用拳头来捶我吧。”还不跟挠痒痒似的?想想心都痒了,“姑娘还是乖乖跟咱们走的好,姑娘细皮嫩肉的,真伤了姑娘,哥几个会心疼的。” “真的吗?那我就捶了啊!”沈小楼眼睛一亮,冲着离她最近的一人前胸就是一拳,这人倒飞出去了,正好后脑勺撞在墙上,晕了。 沈小楼…… 巧合,巧合,纯属巧合,她真不是故意的。 沈小楼在末世觉醒的是风系异能,速度就是一个快。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她就一阵风似的旋过去了,一拉一拽,腿一别,三人就在地上叠起了罗汉。 沈小楼坐在上面,开始捶了。 一二三,一人一下。四五六,一人两下。哦,还少一个人,沈小楼看了看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那一个……还得费劲把他拖过来,算了,就这仨吧。 让你们跟踪我,陪你们玩是吧?爽不爽?好不好玩? 喊我小矮子,你倒是高,跟傻子一样。 沈小楼一拳比一拳用力,发泄着心中的郁气。一边捶,一边还高兴,元重楼给的毒药太好用了,瞧这三人,嘴巴张大那么大,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小元大夫,神医啊! 直到把人揍晕沈小楼才罢手,此时她神清气爽,心情舒畅! 果然没有任何事是亲手揍人解决不了的,若有,那就再揍一次。 沈小楼大摇大摆从胡同里出来,高高兴兴地走了。 在胡同斜对面一个年轻男人停住脚步,他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一闪而过。 “大人,怎么了?”跟着他的属下不解。 “没事,走吧。”男人按了按眉心,心中暗笑,那个人怎么可能在京城呢?应该是他眼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