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氏摇摇欲坠之时,苏兆轲突然大声骂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苏之梁一边小心扶起宋氏,一边低声问:“啥意思?”
苏兆轲同样小声回:“我骂她不如老鼠,可她未必能听明白。”
这是苏兆轲刚学的一句话,平日里他未必能记住,这会儿竟脱口而出了。
苏兆轲第一次察觉到,原来读书还是有用的。
苏老太太确实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打,给我狠狠地打,打烂他们的嘴。”苏老太太怒道。
苏老太太一怒,苏兆轲就更加地认为,以后定要好好读书,哪怕不考功名也成,至少可以骂人出出气。
只是家丁人却面面相觑,家法打板子是打背部,老太太这意思是要打嘴?
瞧了瞧手中的板子,这冲脸上拍出去……
这一个愣神,便听到小丫环急急地跑进来道:“老太太,三……姑奶奶和三姑爷回来了。”
听苏予安过来,寿安堂众人的脸部表情呈现了两级分化。
三房的人自是喜出望外,但惊喜之余,又有些忧心,尤其是宋氏,苏予安是外嫁的女儿,这件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她在婆家的生活呢?
可那会儿,宋氏像是只无头的苍蝇,只能去找苏予安。
而苏老太太和大房的则脸都黑成了碳,苏予安回来也就罢了,怎地江起云也跟着来了?
一个纨绔就不能好好地当个纨绔?整日把个正室捧在手心里。
小丫环话音刚落,苏予安和江起云便相携走了进来。
没等两人给苏老太太请安,苏兆轲便跑过去异常委屈异常大声地对苏予安道:“姐,祖母要我们家出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呢。”
苏兆轲本不知道二十万两银子是个什么概念,但他为了能及时跑路,对苏之梁和宋氏的情绪研究得比较深,看他俩的神情就知道,这银子肯定不少。
这么多银子,可不白花花的。
林氏听了苏兆轲的话,很是不满,什么叫白花花的银子,谁说一定要现银了,不由得冒出一句:“银票也成!”
话说出口,才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来,似乎有点蠢。
苏老太太瞪了林氏一眼,便见苏予安摸了摸苏兆轲的头,轻声道:“姐知道了。”然后和江起云一起来上前见礼。
苏老太太瞧着心里就不喜,但再不喜又能怎样,这死丫头嫁进侯府,自己还出了一份力呢。
“礼就免了,你们回来可有事?”苏老太太不等苏予安说话,便又道,“没事就先回去吧,我们家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已经嫁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成,虽成日往娘家跑。”
这话若叫别人听来,不知道多感动呢。
瞧瞧,娘家出了事,都尽力保全已经出嫁的女儿。
可苏予安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走了,三房恐怕要被这些人榨得骨头渣渣都不剩。
苏之梁也不想影响到苏予安,难得地跟苏老太太保持一致意见,对苏予安道:“你俩没事就回去,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