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云闻言,又跪秉道:“将军,合兵一处则强,分兵则弱,将军应当合兵渡淮,收崤山以东之士,直取东都洛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徐敬业闻言,更加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个乱我军心之人,拖出去斩了!”
魏思温立即跪下,说道:“这个计策是我先提出来的,将军要斩,就连我一起斩了吧。”
“连军师都要以死相胁么?”徐敬业怒道。
“魏某一心为义军考虑,为将军考虑,故而直言相劝,或有逆耳,却绝非以死相胁。若将军一意孤行,不采纳魏某的计策,还请将军准许我辞去军师之职,另选高明吧!”魏思温愠道。
徐敬业怒道:“扬州起事,全倚仗军师的计谋,军师的确是居功至伟。但军师居功自傲,事事要求本将军唯命是从,军师难道想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不成?”
魏思温闻言,忿然道:“将军不是汉献帝,魏某也不是曹孟德。我看将军是想做那一意孤行,定都彭城的西楚霸王项羽!”
徐敬业怒道:“你将本将军视作不听劝谏的竖子项羽,你自比范增,好大的胆子!”
魏思温也觉得情急失言,遂说道:“刚愎自用,不可理喻!魏某就算是说破了天,说破了地,也是无益。”说着,便拉着鄢云站起来,向匡复府外走去。
马上有两个侍卫将他们二人拦住,魏思温怒道:“难道连你们也敢拦阻我么?”
徐敬业怒喝道:“让他们走!少了他魏思温,也未必不能成事!”两名侍卫只得让开,魏思温便与鄢云向匡复府外走去。
到了匡复府门外,鄢云问道:“军师打算何去何从呢?”
魏思温叹道:“现在我在这里已经说不上话了,留在这里只会招人厌烦,不如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鄢云道:“军师深谋远虑,义军少了军师,定然不能成事。军师难道想半途而废么?我想徐将军只是一时气愤,等他气消了,静下来仔细想想,定然会觉得军师完全是为义军前途考虑,而非有意冲撞于他。”
魏思温道:“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下达命令,准备攻打润州,背离了当初起事的宗旨。就算我再怎么劝说,他还是会一意孤行的。与其坐视义军灭亡,还不如现在离去的好。”
鄢云道:“就算军师现在离去,难道就能安心么?能做一个从此不问世事的隐士,不会为义军担忧么?”
魏思温犹豫了半晌,慨然说道:“当初与徐将军、骆宾王、杜求仁等人一起在扬州起兵,是多么想匡复唐室社稷啊!说实话,就此离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鄢云道:“等明日将军心情平复了,我们再去劝谏将军。我想只要我们好好跟他说,他会回心转意,同意我们的看法的。”
魏思温叹道:“我太了解徐敬业将军了,他是个说一不二之人,是绝对不会改变初衷的。”
鄢云道:“军师不要心灰意冷嘛,就算我们的劝谏不被采纳,徐将军依然坚持要去攻打润州,然后坐镇金陵,将来我们再想办法,劝他北上夺取洛阳,或许还有机会呢?”
魏思温道:“战机已经失去,人心离散,再想扭转败局,就难如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