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外。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蒋明娇轻轻放下了车帘,看向刀五吩咐道:“去保护好我大哥。”
刀五恭敬应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蒋明娇再看向了刀二:“隐藏在京城各个茶坊酒肆的人,如今都到位了吗?”
刀二恭敬应是:“都到位了。”
“好。”蒋明娇轻轻地勾起了唇,再望向藏在人群中的程贺,“庞仲的人都非庸辈,待会儿他们便会反应过来,全程封锁这件事的传闻与这篇檄文。”
“但我们有准备在先,他们不会比我们更快。”
“一*夜之间,将这件事传遍京城。”
刀二恭敬垂头应是,毫不耽搁地转身离开。
最后,蒋明娇才用拳头撑着面颊,巧笑倩兮地扭头,看向阮靖晟:“侯爷,这几天的风波下,三房只怕会闹出些幺蛾子,您陪我回一趟侯府,如何?”
这一笑太晃眼。
阮靖晟看得呆了一瞬,才欲盖弥彰地挪开眼,悄悄地红着耳朵尖,义正辞严地道:“你我乃是夫妻,娇娇不必如此客气。明日,我必定准时到。”
……
另一边。
五六名黑塔般的壮汉,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红衣烈烈的郑兰淳走出了人群。
扭头望着京兆府尹大门,郑兰淳用银色长鞭敲打着手心。
“蒋兄留下那一封檄文,实在是难得一遇的佳作。公主府不是还养着一批什么事都不干,只成日研究山水书画的老学究吗?把这篇檄文的事告诉他们,再让他们发动自己的徒子徒孙去抢。”
“一天之内,我要这篇檄文被炒得万金难求。”
其中一名壮汉恭敬应是,转身飞快离开。
郑兰淳最后扭头看了眼京兆府尹衙门,深呼出一口气,利落地转身道:“我们走。”
……
陈王府。
清风流云下,流水拱石桥上,垂柳扶风旁,陈王坐在一尊石凳上,脚旁七零八落地摆了许多空酒瓶,却仍在一瓶一瓶地灌酒。
晶亮酒液从他瓷般细腻的脖颈流下,没入了火红暗纹衣襟里,晕湿了衣襟的边缘,是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
他顺手将一个饮尽的酒瓶摔下。
郑管家沉默地递过一个酒瓶,望着陈王又一饮而尽后,道:“王爷,您不能再喝了。”
陈王却再次伸出了手。
这回郑管家沉默许久,才又递过了一个酒瓶。
陈王再次一饮而尽后,趴在了桌上,几不可闻地喃喃道:“你说我满口谎言,无一句真话,可当我的人生便是一个笑话时,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郑管家垂头不言。
砰——
陈王顺手将一个白瓷酒瓶甩飞,纵意地一挥手道:“你方才说蒋公子写了一篇《问天》檄文?让王府底下的人都帮忙,一天之内本王要京城皆闻《问天》一文。”
郑管家恭敬应是离开。
忽然,他身后低低地传来了陈王的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问天?你蒋奕文敢这般问天,本王又将在何处去问这天呢?”
郑管家脚步一顿,才复而拔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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