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的伪警察,又将右手伸向陆传家的左肋一带进行摸索。八路军敌工组长等的就是这一刻,始终双手举起、抱住自己后脑的他,此刻突然朝着后方快速退开半步,这个动作,使得他反而一下子站到了搜身伪警察的侧后位置!
说时迟那时快,陆传家高举在脑后的左手顺势一挥,一条左臂已经从背后准确地缠绕在了那名伪警察的脖颈上,发力猛勒,令对方呼吸困难难以反抗。与此同时,他的右手则伸入自己腰间,迅捷地拔出了毛瑟军用手枪,抬起枪口指向正面两个伪警察当中的警长:
“别动,动就一枪打死你!”
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敌工组长的这套组合出击,再恰当不过了。打着手电筒的警长借助着光束,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突然暴起后指向自己的枪管和枪口,一时间完全被惊呆了。
而早有心理准备的敌工组员张化成,则趁着组长爆发的动作吸引住敌人注意力的瞬间,倏地向外一闪,先是脱离了手电光的照射,随即转身加下蹲,然后看准对面两名伪警察当中靠近自己的那个、猛扑了上去。
这一扑,直接将该名伪警察撞得仰面四脚朝天倒地,手电筒和短枪都摔了出去。张化成得手不饶人,右手拎住对方左臂、使其上半身微微抬起,自己的左臂也一如陆传家那样迅速从侧后锁住了伪警察的脖颈咽喉,令其动弹不得。
整个过程不到几秒钟,敌对双方的主动权已经闪电般易手!
“你……反了你们了!”
瞬间落了单的伪警长不禁又怒又怕,无论手电筒还是短枪枪口都哆哆嗦嗦地指向正对面的陆传家。而此刻的陆传家,身体近乎完全躲藏在了被他挟持的伪警察身后,只露出半张面孔和一条持枪的手臂。
“警长,别抵抗了,”陆传家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道:“现在你我互相用枪指着,但是我躲在你的部下的身后,你就是开枪也打不中我——反过来,我现在只要扣动扳机,你的小命就肯定不保了!”
这番话有理有据,当即吓阻得伪警长一动也不敢动,他试着用余光去瞥左侧的动静,于是绝望地发觉另一个被撞倒的部下已经束手就擒。
八路军敌工组长成功地控制住了局面,转而吩咐还呆呆地站在自己左右的李衡天、赵冬年两位书生:
“衡天,我勒着的这个家伙,腰里别着一把手枪,把它拔下来;冬年,放倒脚踏车,去化成那边帮忙!”
这时已经转过身来的救国会会长,仍不大敢相信已方转危为安,一直木讷地欲动非动。陆传家急了,又低声咆哮一声:“衡天,听到没有!?”
李衡天如梦方醒,急忙来到与伪警察纠缠在一起的敌工组长的身边,颤抖着用手去摸对方的腰。
陆传家忍无可忍,爆出了一句粗口:“你他妈摸我的腰干什么?枪在他腰的皮带上插着呢!”
听到这话,辅仁大学的李副教授终于彻底搞明白了,复又伸手从那名伪警察的腰间皮带上,笨拙地找到并拔下了那支毛瑟军用手枪。
其实,八路军敌工组长在刚才暴起之前,曾经想过直接缴获伪警察腰间的短枪、用来胁迫对面的警长,那样出枪肯定会更快捷些。但是心思缜密的他,唯恐伪警察的枪用着不合手甚至枪里根本没上子弹,于是还是选择了从自己的衣襟下面拔枪的方案。
现在,李衡天的手中也有了枪,而赵冬年正走向张化成那边,后者则提示对方:地上有把摔掉的枪,先捡手电筒照亮,然后找枪。
四个人的这一系列行动,均在唯一还没被缴械的伪警察警长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着——虽然眼睁睁地看着这伙突然变脸的悍匪一步步行动,那名警长却不敢采取任何对策。
“你们……你们究竟是干什么的?……胆子……胆子也太大了吧!我们可是警察……”
大脑一片空白的伪警长,除了持枪持电筒呆立在原地,就只有下意识地叨咕这些无用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