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又一次陷入了沉寂，众人的目光或是盯住特高课课长，或是盯住他在小黑板上亲手书写的“女人”字样。
终于，坂西中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苦涩地说道：“这究竟是一个什么身份的女人呢？女教师、女学生？”
就冷血杀手可能是一名女子的研判，柳生次郎已经对他披露过，所以宪兵队长此刻更多是在纠结该女子的具体形象。
能够出席教育部在新元饭店的舞会，能够近距离接触教育部的崔姓处长，以及昨晚与散发反日传单的青年学生搅在一起，这似乎都印证了该名女子大概率是北平高校师生的身份。
但令人费解的则是：什么样的女教师、女学生能有这等冷酷的心理素质、这等高超的杀人手段？！
此前，特高课的军医根据几名被害人的颈部创口，得出凶器是既薄又锋利的刀具的结论；见多识广的柳生课长，则将其初步断定为医用手术刀：有结实厚重的手柄、欣长锋利的薄刃。并将女凶嫌锁定在北平高校的医学院系。
然而进一步的调查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目前北平现存的三所高校：辅仁、燕京、中大，均没有相关院系专业。从前的北京大学倒是设有医学部，但去年该校已经南下流亡。
特高课课长没有直接回答坂西中佐的疑问，而是直视着凌杰铭说道：“你们警察局的那个便衣警察，表述能力简直糟糕之极，特高课的画像专家至今无法从他的口述中做出相对合理的画像。”
特务科长顿时又变得局促不安起来。柳生课长指的正是昨晚在廊坊头条胡同曾经目睹过疑似女杀手一面的侦缉队便衣，此人虽然不是他特务科的手下，但总归是市警察局的人。
“课长，昨晚我在现场也盘问过这家伙，当时他是对两名同伴的被杀吓傻了——毕竟侦缉队的人很少遇上这样的血案；”凌杰铭极力做着解释：“更主要的是，这家伙当时也没有料到、那个跟着骑脚踏车男人傍在一起的女人会是一名杀手。”
柳生不无烦躁地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啰嗦，这才重新转向自己的队长：“中佐，眼下我只能继续从那几所大学当中追击这个女杀手的线索，因为这是最贴近相关证据的。此前，我也怀疑过凶器有可能是理发店常用的刮脸折刀，而在医用手术刀的出处上，也怀疑过凶嫌是医院医护人员的可能性。但是鉴于这两起命案都与北平高校以及反日传单案牵扯密切，以特高课目前的有限力量，专门盯住大学无疑是最为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