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袁叙手端酒樽,带众官登临城头,冲城下喊道:“奉先,别来无恙乎?”吕布道:“吾若有恙,岂能到你城下?”袁叙已微有醉意,道:“那不知奉先此来为何?”吕布道:“兵临城下,欲伐城耳。”袁叙笑道:“奉先欲要此城,又有何难?只须答应我个小小条件,我便拱手相让。”吕布喜道:“当真?说来听听。”
袁叙道:“素闻奉先家父早丧,为求腾达而事丁原,为逐荣事又事董卓,皆认义父。今日为取这山阳城,何不也认我为父,到时我大开城门,迎我儿奉先入城,到时你我父子团聚,岂不大快人心?”说完冲众官一笑,眼望吕布。众人都为之绝倒,有的口中含酒,忍不住喷射而出,飘飘洒洒,顺城而落,落在吕布马前。
吕布简直气炸了,挥戟怒喝道:“酒鬼袁叙!你辱我太甚!城破之时,定将你斩成八块,剁为肉泥。”说完犹不解恨,挽弓搭箭,裹风挟劲,急如流星,向城头射来。
那箭及至城头,忽见城上飞下一物,罩了那箭头,那箭去势登缓,扑通堕地。吕布视之,阻箭落地的,乃是一个酒樽,以如此轻物将飞箭击落,这份功力委实不容小觑。只见袁叙身旁,有一四旬左右的文士,手中酒樽不见,定是他所发。
吕布道:“你是何人?”那人未及答话,袁叙道:“这位先生乃是山东青州千手门主孟千山,暗器轻功,无双天下,门下弟子,遍布四方。”此言一出,吕布也不免吃惊。孟千山之名早有耳闻,只是未曾见过,不想竟是如此温雅一儒生。
吕布道:“原来是孟先生,久仰大名。我今日攻城,与他人无关,先生何必来淌这浑水?”孟千山道:“奉先将军此言差矣。袁公独守山阳,无为治郡,治下百姓其乐融融。袁公好宴客交友,四方之人都来此相聚,奉我等为坐上宾。今将军无端犯城,战事一起,死伤无数,徒增杀戳。我劝将军不如退去,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吕布道:“我领上万精兵至此,若单凭先生的一条三寸不烂之舌便无故退兵,传将出去,岂不惹天下英雄耻笑?”孟千山道:“我懂了。”以足点地,自城头飘然而落。凌空之际,衣袂飘飘,姿态潇洒,恍若仙人临凡一般。
孟千山道:“向闻吕布将军乃是天下第一猛将,特请赐教一番。”吕布道:“先生用何兵器?难道就这么赤手空拳与我来斗?”孟千山笑道:“正是。我全身上下遍布暗器,将军须得小心了。”说时手一扬,一支袖箭飞出,直取吕布面门而来。
吕布道:“这便开始了?”挥戟将袖箭击落。便在此时,两柄飞刀激射而至,吕布挥戟击落;三个铁橄榄凌空飞来,吕布挥戟荡落;四支枣核箭破空而至,吕布挥戟砍落;五粒如意珠飞射而来,吕布持戟击落;六个铁蟾蜍飞扑而至,吕布挥戟刺落;七枚铁莲花急飞而来,吕布挺戟击落;八枚鹅卵石分射而来,吕布舞戟阻落;九支竹箭分上中下三路射来,吕布以戟顿地,伸手疾抓,尽数抄于手中。…...
这孟千山简直就是个暗器库,身上各式各样的暗器,以令人不可思议的角度、速度,向吕布身上招呼而来。
吕布也累啊,八荒火龙戟舞之不绝,眼睛也不敢眨,手臂也发酸不止。这一战,足足斗了有半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