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微微一笑,研磨好墨汁后,执笔蘸了蘸,在纸上描画起来,云淡风轻的问道,“监副可还记得李监正?”
王监副微微一怔,那双昏花的老目似是骤然间聚了光,下意识的看向余启蛰,好一会儿才道,“余侍读……此话何意?”
余启蛰手中挥笔不间断,并未抬眼去看王监副,回道,“在下听人说从前钦天监的李监正推算历法节气奇准无比,还擅阴阳命术,心下对这位李监正略有些好奇,并无其他意思,王监副不必大惊小怪。”
王监副闻言,脸色微松,压低声音道,“余侍读既知李监正,应是知晓今上因着李监正才不喜钦天监,如今的钦天监形同虚设,不然也不会破败成这个样子,李监正已身故许多年了,他的事,您纵是好奇,也还是少打听为妙,省的今上忌讳于您。”
余启蛰手中笔微顿,看向王监副,目光诚挚道,“您有所不知,我如今时常被圣上召去奉天斋一同聆听道法,得好心人指点,才对李监正当年之事略知一二,君心难测,在下出身寒门,在前朝无人帮扶,事事都需得自己留心一二,今日过来找您,便是生怕来日在圣上跟前失言,惹了圣怒。还请王监副赐教一二,余某不胜感激。”
王监副听了此言,叹了口气,仍是犹豫道,“李斯之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您只要不在圣上跟前提及此人,便不会惹祸上身的。”
余启蛰画完最后一笔,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余某听闻监副您当年与李监正颇为交好,如今沿用的节气历法便是您当初和李监正一同修订的,您留在此处多年,难道不是念旧情?”他瞥了眼书架,抬手一指,“这架子上的书多有落尘,可这几本手札却异常整洁,想来应是李监正留下的。”
这话着实有些犀利,王监副脸色也微微一变。
余启蛰微微一笑,声音缓和的道,“余某只是想听一些旧事,以方便来日不要行将踏错,王监副大可不必如此防备于我,淮阳长公主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无人会翻那些往日旧账,余某这人好奇心重,您就当我是个来听说书的即可。”(记住本站网址:<a href="https://www.zeyuxuan.cc/">www.zeyuxuan.c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