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的,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竟然也跟小女孩一样撒起娇来了。
韩兮臣见她眉头紧锁,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往前伸了伸,目光定格在墨晓晓握笔的小手上,最后又被不知名的力量拦下来。
墨晓晓忽然转头看他,“绘画班老师都是手把手教学生的,哪有你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指导的?”
韩兮臣闻言,才鼓起勇气将退缩的手伸出来,一个大跨度直接握住了墨晓晓的手。
温软的触感仿佛能导出电流,令他心神一震。
墨晓晓没注意韩兮臣的异样,只催促,“你动啊!木头!”
韩兮臣回过神,握紧了墨晓晓的手开始手把手教她。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心中的悸动渐渐平复下来,更加专心地指导她,连什么时候将她娇小的身躯圈进自己怀里都不知道。
天色暗了下来,屋内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打在湿湿沥沥的石板地面上。
墨晓晓伸了个懒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不禁露出了由心的笑容。
她之前的素描无论画得多么精致,都及不上这朵红艳妖冶的红玫瑰,原来颜色才是写实的灵魂。
没有色调的景物,终究没有灵魂。
韩兮臣意识到自己将墨晓晓圈住了,身子猛然往后仰,失去平衡后他来不及稳定,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
墨晓晓转头,一脸懵逼。
韩兮臣飞快站起来,将椅子扶好,“椅子瘸了个腿…”
说完,不等墨晓晓观察椅子腿,韩兮臣提着椅子就进屋去了。
韩兮臣留下墨晓晓吃饭,墨晓晓也不矫情,收拾好工具就进了屋。
吃完饭后,墨晓晓悲催了,她挎着背包站在门口看着外面形同瀑布的雨水,而手上握着的雨伞此时此刻显得极为脆弱。
她往屋子里看了看,不见韩兮臣,便狠下心撑开伞冲进雨里。
瀑布雨斜刷刷打下来,她还没走出院子,全身湿了大半。
她憋着全身的寒意闷声继续走,韩兮臣从后面冲上来,“雨太大了,你等等再走。”
又是一阵雨,墨晓晓被喂了一口的雨水,手撑不住雨伞,伞落到地面,这下子连她的头发都打湿了。
韩兮臣忙将自己的伞移到墨晓晓头顶,搀扶着她一起进了屋。
墨晓晓搓着犯冷的手臂,抖着身子往屋子里走,韩兮臣将她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再将背包挂在一边晾好。
“你穿着湿衣服不好,去冲个热水澡吧。”
韩兮臣边说着边进了卧室。
墨晓晓如同落汤鸡一样傻傻站在客厅里,委屈巴巴的小脸配合她现在的姿势当真有点萌萌的。
韩兮臣拿了一套睡衣出来,“不介意的话就穿我的睡衣,可能有些长,不过卷卷袖子裤腿还是能穿的。”
墨晓晓接过睡衣,眼睛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韩兮臣。
韩兮臣知道她怕什么,便举起右手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偷看是小狗!”
墨晓晓这才释然地笑了,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刚出来,韩兮臣就端了一碗姜汤从厨房出来,“喝点姜汤。”
墨晓晓接过碗,韩兮臣不多话,两人一同在沙发上坐下。
“谢谢你啊!”墨晓晓捧着小碗,心里暖洋洋的。
韩兮臣挠挠头,“应该道歉的是我,我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冒这么大的雨出去。”
墨晓晓的目光软和几分,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等墨晓晓喝完了姜汤,韩兮臣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问,“你之前为什么单画灰色调的画啊?”
墨晓晓垂下眸子,在没遇到韩兮臣前,她的世界就是一片灰暗的,看什么都是灰色的,又怎么会给画上色?
她将脸隐入黑暗中,讷讷道,“其实…我来春国之前跟一个男人离了婚。”
原以为韩兮臣回因此疏远她,可他依旧认真地看着她,等着她诉说,就像一个倾听者,耐心而又温暖,能包容分担她的悲伤。
墨晓晓道,“本来我们可能不会那么快离婚。直到,我害了他爱的女人,差点让他的女人出车祸死去。”
视线慢慢模糊,墨晓晓平静的声音颤抖起来,连带着她纤弱的肩膀都开始发抖。
韩兮臣坐在她旁边,搁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却始终伸不出去。
墨晓晓哽咽了一阵,才启口,“他为了那个女人才狠下心跟我离了婚,之后我就来春国了。”
“那你爱他吗?”韩兮臣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墨晓晓颤抖的身子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静止不动,她看着地面,瞳孔回缩着,心陷入一片迷茫。
最起码,她现在想到厉仲年心里都会痛,这代表她应该还是爱着厉仲年的吧。
“我爱他,可他始终都喜欢初恋,包括我跟他的婚姻都是他为了赢回初恋的心而设下的局。”
墨晓晓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像是诉说一段别人的故事。
韩兮臣下颚的线条绷直,唇瓣紧紧抿着,看墨晓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他捉摸不透的情绪。
“这种男人。”韩兮臣抬眸看了她一眼,沉默一瞬,才启口,“不值得被你爱着,你值得最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