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防线,
由于大多数亲卫的第一目标是中间,第一批赶到右侧的亲卫数量并不多,八十多,将近一百的样子。
对此,那些有着[敌众我寡]心理阴影的败兵们不仅没有崩溃,反而越打越熟手,甚至开始和亲卫们互有攻防。
毕竟是汉军打匈奴,还是休息一阵的汉军打连战数场的匈奴,输是意外,赢才是正常。
“蹬蹬,嘭。”
青铜铤第五次砸在盾牌上,原本显得夸张的反作用力已经渐渐弱了下来,双方具是一震。
有着大楯分散力道,防守方的盾手还是比较占优的,他只是持盾的小半条手臂一麻,很快就恢复。
而攻击方的亲卫就比较惨了,长时间发力的虎口直接被震错位,青铜铤也突然掉了链子,卡在盾牌上拔不出来。
“蹬。”
手臂刚有了知觉,不愿意你攻我守玩上一万回合的盾手舍弃防护优势,瞅准失误的亲卫,挥手就是一盾牌。
“哐。”
十好几斤的大楯砸到身上,本就摇晃的亲卫被拍得连连后退,盾上带着的青铜铤也被甩了出去。
“嘭。”
旋转的挺杆搭在脑门上,厚重的青铜和脑壳碰撞,亲卫吭都没吭一声,直接倒了下去。
“呼,打退一个……蹬蹬。”
一口气刚松了半口,盾手还没撤回迈出去的半只脚,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盾牌上又是一撞。
“嘭,蹬蹬。”
一杆青铜铤正撞在方才卡住的位置上,大楯直接被捅穿,冒出来的铤尖擦着脖颈划过,惊惧之间,盾手主动后退拉开距离。
“嘶,就差一点点。”
摸了摸脖颈处的伤口,盾手看了看躺倒的亲卫,又透过盾牌上的漏洞看向出手的亲卫,试图从装束上找出二者的不同来。
“……”
很遗憾,对匈奴文化不感兴趣的盾手,不具备透过花纹/装饰来分辨部族的能力,在他看来,这些胡人都长着一张脸,长着同样茂密杂乱的大胡子。
“不对,这人的力道比那个倒下的家伙要强得多。”
不了解归不了解,那条脖子上刺痛的伤口在提醒着盾手问题所在:
“非要说的话,这不像是已经搏杀了一阵的疲兵,反而像是刚刚投入战场的生力军。”
“若只是我一个人还好,可如果是所有人都遇到了这种事,那就……”
说着说着,余光扫过同样遭到袭击的周遭士卒,盾手停住了假设,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糟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不是中间防线出了问题,就是左边防线出了问题。”
作为一名败兵,盾手觉得自己的猜测已经很夸张了,但他还是没敢往匈奴人欺软怕硬,主动分散去“支援”同伴上面想。
“呼呼~”
呼啸的风声让“忧国忧民”的盾手心神重新回到战场上。
透过盾牌上的缝隙,他能看到一击不中,还丢了武器的亲卫弯腰捡起那柄被自己甩飞,击晕主人的青铜铤,轻松挥舞了一下,就狞笑着再度紧逼。
“汉人,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挡上几次?”
“叮当。”
抬脚踢走旁边的青铜铤,防止敌人丢失武器后再度就地取材,盾手低头看了看盾牌,盾牌正中间偏上的位置破了一个人头大小的洞,无论怎么看,都是不能用了。
“啪,哗啦。”
盾手索性放下沉重的大楯,向后退了几步,捡起备用的长戟,双手紧握,一压一扬,抖了个寒光闪闪的戟花,不甘示弱地看向亲卫,故意激将道:
“没听过一汉当五胡吗?谁给你的自信,敢一个人和汉人搏杀。”
部队是没有人手,不是没有长戟。
李陵出塞可是带了几十车物资呢,除了几十万箭矢外,还有上千长戟大楯和近百套的镗甲。
说穿一套扔一套有些夸张,但让这股丢盔弃甲的百人败兵重新武装起来还是没问题的。
“收起你的自大,汉人,现在已经不是先单于之时了,伟大的乌维单于会带领大匈奴重新崛起。”
嘴里说着流利的汉话,眼睛盯着盾手持戟的右手,亲卫单手持铤重心压低,快步越过拦路的木桩。
“崛起?哈哈,是靠着送儿子去大汉和亲崛起吗?”
盾手单手握戟,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大腿,笑道:
“来,喊个丈人听,若是你喊的好,你丈人我没准就让你赢这一辉呢。”
“找死!”
伤疤被揭,亲卫大怒,那寻找敌人破绽,后发制人的想法立刻被抛之脑后,大吼一声,加快脚步冲上前,猛地一跃而起,重重一铤砸落。
“待我砸掉你的满嘴牙,看看你是不是如你虽说的那样嘴硬!”
“哐。”
长戟横防,格住青铜铤,并顺势向下荡开,铤尖砸到地上,掀起一捧尘土、碎石。
两人仅隔一戟一铤,彼此呼吸可闻,气味可见。
“咕,刷。”
压下内腑的震荡,盾手松开长戟,空出右手在腰上一抹,一道寒光闪过。
“啪啦。”
火星四溅,两把形状不同的长刀相撞,两人半眯着眼避开火星,下意识地对视一眼,不由暗骂道:
“果真是卑鄙的汉人/匈奴人,说好了用戟/铤分胜负,却悄悄做好了拔刀准备,还好我早有预料,才没遭了汉人/匈奴人毒手!”X2
“嘭~”
偷袭没成,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腿,对着正前方的敌人就是一脚。
“刀子拔了,铤/戟也拿了,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X2
“嘭,蹬蹬。”
左/右大腿被踹,双方具是一震,踉跄着向后退去,不同的是亲卫翘着一只脚单腿后退。
“嘶,这汉人身上的甲好生坚硬。”
按理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亲卫多么疼,盾手就该多么疼,但一个是硬邦邦的甲叶,一个是更具韧性的皮甲,终究还是装备氪得不够的亲卫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