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让你们闹的,弄这么一出,一时半会是别想用他们了,只能弄险了。”
“咚,为臣下的置将主于险地,万死万死。”
揉着跪得发痛的膝盖,陈步乐露出羞愧、难堪的神色。
“哎,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险。”
抬手扶起走狗,李陵开口劝慰道:
“此一时彼一时,先前胡虏士气尚可,胡王和胡虏贵人们还算协力,而今连遭失利,胡虏上下离心,兵无战意。
“向使一彪人马潜入,里应外合,刺王必成。”
说到这,他拿手捋着短髯,端的是个自信满满。
“里应外合,里应?”
听着司马分析了一通胡虏强弱变化,陈步乐的脸上勉强有了点自信,指着话语中的关键问道:
“司马您什么时候安插的人手,靠得住吗?”
“不是我,是……”
“是我的人。”
不等李陵详细解释,一道声音就从身侧响起,随着几声抱怨,扑倒的上官安捂着肿起一个小包的脑勺,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嘶,你这个家伙,下手真狠啊。”
“哼,再敢想着报复司马一次,我就打你闷棍一回。”
手掌攥拳在上官安面前晃了几下,陈步乐呲牙威胁道。
“我就报复,怎么了,你们还只准司马欺人,不准百长报复吗?”
“准,当然准,但报复也要付出代价,我觉得闷棍就正合适。”
“那你就来试试吧,上次是我大意,下次绝对不会。”
上官安微微向前躬身,单手弯曲置于胸前,做出发力的姿态。
“嘿呀。”
一声低吼,整个上半身的肌肉都鼓了起来,甲衣被撑起。
“试试就试试,怕你不成,咯吱咯吱。”
面对挑战,陈步乐只是冷笑一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指骨发出声响。
“……哈。”
看着没有半点自觉,羞愧一会就恢复本性的两名下属,李陵整张脸瞬间变得漆黑,低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佩剑,低笑一声,提剑便砍。
“刷刷,我让你们瞎嚷嚷,不干正事。”
“啊,救命啦,司马砍人了!”X2
面对即将到来的长剑,刚刚还在摆姿势展开大丈夫之间对决的两人发一声惨嚎,不约而同高举双手,迈开双脚原地三百六十度一转。
“哗哗~”
姿态优美,动作妖娆,好似展翅的肥(飞)鸟,唯一不足的是两个腰粗腿粗的大老粗在转,不是身娇体柔的舞女,也没有自带落花特效。
“可恶,你是瞧不起大老粗吗?”
“这世道究竟怎么了,我们要做些什么,你们才能看得起我们大老粗,这么热的天,我不争气地流……”
“闭嘴!”
一声低吼,长剑挥舞的速度猛增一截,大老粗的旋转被落下一截。
“什么?”
“嘶啦,噗嗤。”X2
随着一声惊呼,腰间的皮革防护被斩开,皮下脂肪被切开,还在旋转的两人又痛又惊,再也不敢再多嘴,伸手捂着腰间伤口便向后一滚,痛呼道:
“司马,助手哇,自己人。”
“刷刷,我砍的就是你们这些拿乃公涮的‘自己人’!”
抖落剑身血迹,行凶者长啸一声,捉剑追去:
“忒,哪里跑。”
“救命啊。”X2
一个时辰后……
北面已经不见了袅袅炊烟,除去游骑警戒外,其余数万解决完早飨的兵卒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嘭嘭,用力,木桩快出来了。”
“嘿呦嘿呦。”
一面营墙上绑着许多条粗绳,近千名打着赤膊,冒着热气的壮汉正双手抓着绳子,喊着号子向不同的方向拽去。
和立了营寨后很多时候都不考虑回收,凸出一个财大气粗的中国军队不同,物资紧缺,人力紧缺的匈奴不能放弃每一座营寨。
起码,组成四面营墙的这些高丈余的巨木是要回收的。
“嘎吱嘎吱。”
一根根排列整齐组成营墙的木桩此刻正在向四周歪倒,脚下用来固定的地面也出现了大片凸起。
“再加把力,就快倒了。”
“嘿呦嘿呦嘿呦。”
领头人发出一声鼓舞,卖力气都上千人齐声怒吼着发力,绳索蹦得笔直,轻微颤抖。
“哗啦。”
终于,随着一声激动的“出来了”,第一根木桩被从地里起了出来,一百多度斜指向天空,阻力顿时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