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箭是被人捅进去的,那就是说,你和捅箭的那人……”
面对百长不依不饶地进逼,二五仔选择了极其强硬的方式应对。
“啪嗒。”
积攒的力量催动被甩开的手,手摸掌到尾羽上面,握着它一绞。
“啊哇。”
剧痛传来,二五仔浑身剧颤,猛地直起身,一口血喷出,把猝不及防的百长喷了一头一脸。
挨了一喷后,那副智珠在握的轻笑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既惊且怒,和连连后退。
“蹬蹬,你你!”
“嘭。”
重重摔回地上的二五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百长挤出一个得逞的僵硬笑容,想要张嘴留下遗言,却发现嘴唇重愈千钧,只好在心底自言:
“李司马那一箭不能叫我认输,你的一番话同样不能。
“统领,对不住,我叫您失望了。”
“你怎么能死,你死了我拿什么去将功补过!”
呆呆看着这一切发生,等二五仔闭眼后,百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血水擦也不擦,仰天长啸一声,就几步上前,揪着甲衣晃着尸体喊道:
“蹬蹬,起来,你给我起来!”
“百长,百长冷静啊。”
“百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哇。”
变故终于引起了身后众人的注意,磨磨蹭蹭的手下们连忙上前,抱身子的抱身子,出言安慰的出言安慰,一副百长要坚强的样子。
而这又引起了百长进一步的愤怒:
“起开,你们懂什么。”
“百长,我们怎么不懂,这年头哪家部落没死过人,谁没死过族人,都是当时难受,过一阵就好了。”
“啊,我说的不是这个,起来!”
“不是这个还能是那个……快快,把尸体处理好,眼前看不见就不那么难受了。”
有小机灵鬼余光扫过二五仔的尸身,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样说道。
“不,不要啊。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百长发出痛苦的悲鸣,被抱住的他眼睁睁看着尸身被以惊人的速度挖坑、埋葬,事后只剩下一小堆风土。
“松手?”
“松手,该让百长好好哭一场了。”
许是觉得尸体都埋了,事情已经算作结束,手下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放开束缚,让百长挣脱了去。
“蹬蹬。”
在一众下属同情、怜悯的目光中,百长甫一挣脱,还不等彻底站稳,就冲到坟前。
“扑通。”
看着新鲜的坟,想着自己那到了嘴边还硬生生飞走的“功劳”,百长膝盖一软,竟直接跪在坟前,双手插进坟堆,攥着土,发出痛苦的哀嚎:
“不!”
“瞧百长哭成这个样子,刚刚死掉的一定是感情很好的人吧。”
“唉,百长也不容易,我决定了,以后不再看不起他了,要老实听话。”
“你们,你们哇。”
听着这些平日里欣喜的话,百长想起正是这群家伙埋的自己“功劳”,顿时气急攻心,身子一颤,低头吐出一口血,竟这么在坟头上昏了过去。
“百长。”x17
一声惊呼,十几人扑了上去。
“没事,还有气。”
“快,快把百长抬到马上,咱们去找医师。”
“马背上哪有网兜稳当,我去找绳子拉网兜,谁去牵两匹马来?”
“我去。”
你一句我一句,一行人很快商定好了计划,几人去牵马,几人去拆解携带的投石索。
“哗啦。”
几张索层层交叠,形成厚实的网兜,马背上横置青铜铤,网兜牢牢系上面,另有几根粗绳缠绕马腹。
“唏律~”
肚子上绑了束缚,背上放了重物,马儿发出几声不耐的短嘶,立即就有马主人上前扶着马鬃安抚:
“哗哗,事急,坚持一下。”
“两根实在太重了,要不只在中间放一根?两根的话,我担心马匹遭不住。”
安抚完马,马主人终是心有不忍,也向提主意的人建议道。
“两根出了事还能有补救,一根一旦出事就完了。”
“说的对,我们平日里养这些畜生,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用它们的,一切体谅言语休提。”
几人想也不想就摆手拒绝,并直接夺过马缰,不由多说便拉着马走。
“一刻半刻都要抓紧,哪有什么功夫让你们吵吵,走了。”
“对,时间紧急,我们走。”
咚咚蹬蹬……
营门处,
那原本被围观兵卒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地方,已经被披甲持弓,刀铤相随的精锐所占据,以中心大旗为中心,组成一个规模不小的行陈。
“咚咚。”
整队整队的骑卒进出,或是接到命令,外出追捕逃亡兵士;或是斩获颇丰,回来递交逃亡兵士。
前者不必多说,军令如火,容不得半分闲聊;但后者,每当一整队骑卒回归缴令时,总是会有一些完成任务,不知道该干啥的闲汉互相嚷嚷着问候:
“龙套,瞧你这一马脖子的头,想来是斩获不小吧?”
“害,别提了,贵人要的都是活人,我这圈脑袋看着厉害,可等一会进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挨骂呢。”
打头的一骑瞥了眼自己马脖子下面挂了一圈的人头,叹了口气,诉了番苦,引起一阵哄笑:
“都叫你‘斩百首’,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交给你的活,真怒了贵人,你小子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一百个头?那不得成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