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宫中的许多內使和太医都或多或少的猜到这件事,同样也没有一个人敢把这件事捅到皇帝那里。因为大家都明白,不论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不论他们的上报是功还是过,他们的最终结局都将是被满门抄斩。”
“是因为这个丑闻已经达到了足以捅破天的程度了吗?”
“不止捅破天,甚至能天翻地覆,甚至能把至少一半的大臣送去菜市口,让各地烽烟四起,动摇大萌的根基!”
宝儿挠挠头,这才反应过来义父话中的含义!
“是因为各地王爷和边镇将军自古以来的传统戏码罢!”
“对,就是清君侧。”
宝儿只好以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以回应怀恩。
“天子昏庸,牝(pìn)鸡司晨,万氏谋逆等等等等,这可都是各地起兵‘勤王’的最好借口。所以为保四宇清靖,百姓安康,我们不得不秘密处理此事,在不动摇国之根基的前提下,打压万氏,力保太子!”
“诶?义父,哥!”始终站在一旁且听而不言语的天赐终于发话,他问二人道:“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事情偷偷告诉陛下呢?”
“因为没有实质的证据!”宝儿一边笑着天赐的天真,一边解释道:“你总不能指望着让皇帝拿一件没有实质证据的事情,让他证明自己曾被人给绿了的这种丢人丢到家的事情去吧?”
“况且为父也不想我一家老小被人压去菜市口砍头!”
“所以义父您才会一边将宁波事件的主犯暗中押赴京城,一边又在京城广布障眼法,让万氏一众分不清真假。另一边却要派出孩儿去刺杀太子,以制造万氏为了赶在万幸等通贼的主犯抵达京城前重立太子,进而贸然刺杀当今太子的狗急跳墙的假象?”
怀恩听闻宝儿分析,终于欣慰的长叹了一声,并老怀慰藉的说道:“你能将这其中关节参悟透彻,为父很是欣慰。”
就连一旁的天赐也是对他的“哥哥”满脸的敬佩之情。
“那么要刺杀到何种程度?”
“须一击必杀!”
“诶?”
“但又须伤人不伤命!”
“切,不就是看上去能吓死个人,但实质上却屁事儿没有嘛!”
“你能做到吗?”
“那孩儿可就要事先问义父一句了。”说着,宝儿突然露出恶鬼般渗人的表情,问怀恩道:“狗儿这些年,可有做过什么恶事,生出什么业障没有?”
怀恩看到宝儿狰狞的表情,也为之一滞,随后才反应过来,开口说道:“这点,宝儿你姑且放心,太子生性纯良,宅善仁厚,这些年不曾做过半点恶事。除了,呃……”
“义父,您‘呃’什么?”
“除了时常去御膳房偷吃的……”
听到这里,这回终于轮到宝儿“呃”了。不过说起狗儿偷吃东西这个毛病,归根结底可能还是宝儿早年带着小狗儿出去偷鸡摸狗时养成的坏毛病。
“不过,太后曾下懿旨让御膳房专门给太子准备能偷的吃食。当然,这也是宫中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既然如此,孩儿保证能在太子的身上砍出既吓人,又能保证狗儿屁事儿都没有的伤口出来!”
怀恩虽然不清楚宝儿究竟是凭什么保证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相信自己的孩子。毕竟他还是知道宝儿当初在宁波一个人追着400多人砍,还不伤一人性命的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的。
“太子殿下如今还与太后同住慈宁宫,所以你这次的任务地点并不在东宫,而是太后娘娘的寝宫。”说着,怀恩又交给了宝儿一份地图,说道:“这就是慈宁宫的地图,以及你当晚的行进和撤退路线。还有!”
说到此处,怀恩还着重强调道:“现在的慈宁宫里,没有东厂的公公是咱们自己的人了,当晚在慈宁宫执勤的人都已经被为父轮换成万贞儿的探子,或被万贞儿收买的家伙了!”
“所以,义父您是在提醒孩儿,当晚孩儿的所有不仅不能被他们发现,孩儿更不能伤他们一根毫毛。最好就是悄悄地进去,砍伤狗儿之后再悄悄的离开,全程不能惊动他们一丝一毫,这样才能把这盆脏水最大限度的泼到万贞儿的头上!”
“不错,你要尽最大努力伪造出他们监守自盗的痕迹!也就是不能留下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