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老江湖们都看得出来费彬此次来者不善,如今嵩山派已有一家独大的趋势,压得各派喘不过气来。在场的几人又忌惮费彬手中的五岳盟主令旗,所以没人敢帮刘正风解围。
而刘正风也没指望有人敢在嵩山派面前帮他出头,于是他自己开口与费彬说道:“当年五岳剑派结盟,相约攻守互助,维护武林正义。遇有和五派相关之事,当听盟主号令。费兄手中这面令旗也是我们五派所共制,见令旗者如见盟主。
只不过刘某今日金盆洗手,纯属个人私事,既无违背武林道义,也和五岳剑派无关。那……刘某想必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费师兄转告左盟主,刘某不奉旗令,请左盟主恕罪。”
费彬听到刘正风的回复,气得他鼻孔一“瞪”,又说道:“刘师兄,左盟主千叮咛万嘱咐,请刘师兄暂缓金盆洗手。盟主说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同手足。他传下令旗乃是为了顾全五岳剑派的情义,也是为了维护武林的正气,更是为了刘师兄你好!”
“呵呵……”刘正风的脸上带着三分不屑和七分的无奈,笑着问费彬:“那在下就更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的请帖老早就派人送上了嵩山。如果左盟主是一番好意,早应对刘某加以劝阻。可为何要等到今日刘某洗手大典之时,才以旗令加以阻止,莫非是希望刘某在天下英雄面前出丑,遭人齿冷不成?”
天门道长一看双方的言语之间已经充满了火药味,赶忙出来打圆场,劝说刘正风:“刘师弟,暂且延迟金盆洗手之事也无妨。呐,在座的都是你的亲朋好友,定不会有人耻笑你的。假如真有人不知好歹敢耻笑于你,老道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刘正风怕夜长梦多,本打算强行把洗手大典的仪式走下去。可天门却主动出来当和事老说和他与嵩山,反而让刘正风不太好强行洗手了。于是他只能姑且搁置洗手的仪式,并带着感谢与天门说:“既然天门师兄这么说,在下就将洗手大典延后至明日午时举行。只好请各位朋友在舍下多留一日。”
但费彬显然对刘正风的安排仍不满意,他还当着在场众多江湖名士的面呵斥刘正风道:“刘师兄,你这是不肯暂缓金盆洗手了?”
“费师兄,刘某已经将金盆洗手大典延后至明日举行,这也是顺应了左盟主的意思。”
“那你就是纯心戏弄我们咯?表面上好像顺应盟主的意思,实际上你已经违背了旗令!”
“呵呵,如果费师兄执意这般理解,那刘某也没办法。刘某延迟金盆洗手,费师兄你不高兴。刘某今日金盆洗手,费师兄你也不高兴。既然如此,刘某也无意再耽搁大家的时间,索性就如期金盆洗手。”
说着,刘正风的一只手就朝铜盆的清水中按去!而费彬则先刘正风一步,挡在了他与铜盆之间,还问道:“刘师兄,你真准备一意孤行?”
“费师兄如此咄咄逼人,刘某今日若为武力所屈,他日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刘某头可断,志不能屈!”
在距离刘府不远的一株高耸的古树上面,宝儿、兰附和白鸾正像猴子一样攀在大树的枝端,朝刘府里望去。
“喂!”没大没小的兰附爬到宝儿的身旁,照着宝儿的屁股狠拍了一巴掌,然后才问他道:“刘府里面已经打起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场了?”
宝儿摇了摇头,说:“不行啊,埋伏在刘府后宅的罗狼和风午他们还没给信号呢,现在出场总感觉会让小说的戏剧张力不够呀!”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就是说,咱们现在冲进去,达不到装X打脸的最大效果!”
“可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装X打脸的最大效果呢?”
“那自然是趁着反派最志得意满的时候出场呀!”
“但什么时候才是反派最……”
此时已经不需要兰附再去问“最”了,因为就在刘府的后宅,一颗东厂特制的无声窜天猴已悄然升空。而树上的三人也都注意到这个信号,于是纷纷从树上一跃而下。在树下,衡阳城的锦衣卫百户所全员已经整装待发。宝儿跟带头的锦衣卫百户点了点头,百户一声令下,一众锦衣缇骑迈着整齐的步伐便朝刘府的正门赶去。
视线再转回刘府。
刘正风之所以能在江湖上闯下偌大的名堂,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急公好义,更因为他一手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硬是要的。所以,哪怕名震江湖的嵩山大嵩阳手费彬也没能在刘正风的剑下讨到什么便宜,甚至几十个回合下来后,还被刘正风占到了上风。
就是刘正风洗手用的铜盆被费彬一剑给削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