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县令的府衙大牢本就离的近,绕过李府就直接进了府衙,朝夕又特地逮了人问司夜离去向,确定他不在这里才敢大摇大摆要求下牢。那里的人哪会听她的,纵使明知她大小也是个官,可上面还有李招财压着呢,李招财上面还有司相压着呢,她大小都管不着他们,司职不同管辖自是不同,不听也在情理之中。
朝夕心生一计,在颜九耳边耳语了几句,就在颜九瞠目结舌的表情下她将那名狱卒猝然推到她面前,待狱卒尚要发火质问她时颜九已从背后将他给劈晕过去,可怜那狱卒话未问出口。颜九抚了抚敲疼的手,拜托,下次出这馊主意前能不能先给她个缓冲,她也需要准备的。
朝夕早看出来这丫头激灵,说了等于给她犹豫的时间,没这个必要。她蹲在地上努力地扒狱卒的衣服,看得颜九眼都直了。幸好没被她六哥看到,否则她六嫂这副丢脸的模样被打死的或许是她。六嫂你可是已婚妇女,这样真的好么?
朝夕还算是有良心的,就扒了狱卒外层的衣物,抱着就往里堂去寻换衣室。颜九将她拉住,轻声问她,“那我怎么办?”她指了指自己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朝夕不解道:“你刚刚又没说要一起去,你这不是怕你六哥嘛。再说我总不能将衣物撕成两半一人一半吧,你自己想办法去,乖,要不你在外面给我把风也是不错的。”然后她扯过衣物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了个洒脱的背影。
颜九都快抓狂了,她双手握成拳头,无声在空中挥了几拳,六嫂你要不要这么过河拆桥啊。平日都是她欺压别人的份,为何到了六嫂这里只有被她欺压的死死的份,她不甘啊。不甘的颜九无奈之下又去别处顺了件衣物。
待两人穿着男装混进大牢时,话说还是有那么几分像的,特别是朝夕的扮相,丝毫没有扭捏的女子气,平添了几分英豪。其他的不说,单论她这声音就学的很似惟妙,唯独的缺憾就是没有喉结。不过她也没指望能一直瞒过那些人,反正只要能混进去,谁会没事老盯着她看。颜九跟在她身后,对这位六嫂是真佩服,眼看着她镇定自若轻松说了几句话守门的狱卒就放行了。
朝夕不过是说自己是司夜离身边的随从,司相想要问廖青几句话,他可以不放行,但后果自负。完了顺便塞了一锭银子给他,那狱卒见钱眼开,对朝夕的话又深信不疑,再说他又没将人放出去,算不得是违令,就欣然允了。其实是半胁迫的威逼利诱,从狱卒身上粗减的衣料就能看出李招财平日里待他们苛刻,能逮到机会挣钱狱卒当然不傻。
大牢有些深,几个牢房周围就有一个守卫看着,朝夕步伐沉稳从他们面前走过,待她不小心瞄到牢中被关押着的几个城中员外,对他们初进城时有过些印象,他心里约莫就猜到了司夜离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难怪听闻近来他很是忙碌。他既然来了黔郡,依他的性子没道理放任着这些贪官污吏不管,再继续搞得民不聊生有损他污名。看来也是时候拿李招财开刀了,而这些同李招财勾结在一起的员外首当其冲就是供出李招财最直接的证据,那人自是不会放过的。
她拢着手一点点往前走,将那些哀嚎声哭救声抛在脑后,她现在能理解那人些了,他也不容易。大牢朝夕也是蹲过的,那时秀怜死时她被诬陷,还是司夜离为她开的脱,如今想来他也不是什么都没为她做过,只是不爱,强求不得。牢里阴气森重,她怕颜九会害怕,转身想去拉她走快些,谁知颜九对大牢很是有兴趣,哪里都要望上几眼,她也是服了她了。
廖青所在的地方在大牢倒数第三格,他四周的牢格都空置着,单他一人显得有些寂寥。黔郡的大牢又不似凤都来得宽敞,连窗都没有,只有每格的墙壁上镶嵌着一根蜡烛,烛泪积了有几层厚,烛火忽明忽暗,很是阴森。并不亮堂的烛火根本照不明廖青的脸,先前见他时还是意气风发的一个人,就算被蕙平折磨也会反抗,如今却像是颓败斗落的丧家犬,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紧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夕走近了让守门的狱卒离的远些,于是她蹲下身仔细打量起廖青来。这个青年男子从前她不曾认真看过,只是对他做的那些事很是无感。可从算计他的那天起她也没那么光明磊落,又何必看不上人家呢。
隔着牢门她问道:“听闻你在赌坊里输了很多钱?”她知道这般动静廖青肯定是看到她了,故意闭上眼不过是不想面对她,他许是没料到她还能活着,可那又如何,落到他们手中无非就一个结局,那日他就做好了准备。谁曾想朝夕这么问他心里一惊,睁开了眼回视着她,这些事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少数人里包括了他的老相好容容,赌坊的债主,后来还被兰晴语不知从哪知道来威逼他,害得他铤而走险。但不包括她,她是怎么知道的,廖青纳闷。喜欢宿罪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宿罪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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