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男人并未为难她,将手伸出搁置在小榻上。
晚晚低头将醒酒汤奉上,劝慰道:“这是玉夫人熬的醒酒汤,有安神醒酒作用,望相爷能饮下。”虽知这位相爷素来慈目,但她方才眼见着兰晴语哭着跑出,怎不令她心生忐忑,这么想着动作越发僵硬。
“先搁着吧。”司夜离半磕眸仰靠在榻沿,敛了神色的他又是那个倾国绝世的美男子,对待旁人公正严明,绝不会迁怒。
晚晚偷偷打量了下他,方战战兢兢取出软垫靠在他手下,探入他腕间。气氛一时很是沉默,晚晚细细诊查一番将软垫收起,恭敬道:“一切良好,相爷只需保持下去即可。”她笑容温婉,淡然怡人,却总有种拘谨小心。紧抿的唇动了动,还是鼓起勇气劝诫道:“相爷还需戒酒才好。”
男人神色微沉,侧目淡淡看着她,晚晚赶紧低下头,但总感觉有道锐利的视线盯的她全身都紧张不已。稍倾那道视线移开目光,淡然道:“退下吧。”晚晚紧张的神情才慢慢放松,颔首领命。临走前晚晚将房门关上,从一点点掩避的门缝中她看到男人微微低垂着的脸,她辨不清他在想什么,可他神色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晚晚不敢多停留,转身往外走,凝望着深沉的夜色,她的神色被笼在寂静中,越发的幽暗下去。
须臾,房门被推开,有人进入。软榻上磕眸的男子猛然睁开一双眼,他眼底清明,哪里还有什么醉酒的态势。房中洒落的汤水瓷片等已被人处理干净,但隐约中还能闻到一股药味。男人皱了皱眉,问摄魂:“结果如何?”
被点到的摄魂一身风尘仆仆,发丝凌乱,神色间皆是疲惫。那个地方本就不是好混入的,更何况他还要深入腹地打探消息,担着被发现的危机再全身而退,又是这种特殊时候,不过好在一切努力都没白费。
摄魂回复道:“主子的推断应该没有错,那个小子是在帮咱们,而且奴才去往蔓华山的时候正好看到轩辕澈的人躲避在訾麓峰上,北魏那边似早就察觉,先轩辕澈一步攻打过去,到令得他们溃不成军,只能败逃而回。”
“这么说到真是北魏聪明了一回,可既然发现南晋的动机又为何还要来攻打我们,岂不是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他就不怕万一前后皆失守陷北魏入危机?这到像是北魏太子做事的风格,但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开口说话的则是一直隐藏在房中的唐枫,他撇了撇嘴,看看抿唇沉默的男人,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忽然有点想笑。谁能想到在外人眼中不食人间烟火的司相回了家也会有女人的烦恼,且那个女人隔几天就来闹一下,真是好生麻烦,要他说还是他这样最逍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着,也不用受这一摊子的劳累。
“唐爷说的对,还有那个丑小子,他不是北魏人吗,又为何要帮咱们,这么做对他无益啊,北魏太子又不是傻子,还不是轻易会被他识破,那不是自寻死路嘛,除非他与北魏有不共戴天之仇,否则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助我们,这说不通罢?”幻术挠了挠头,怀中抱着宝剑,在司夜离面前他们并无拘泥,有什么想法都可说出来。
这么说来,众人都对那个曾在战场上交过手的机灵小子产生浓厚的兴趣,只是现在再回想起来他那股勇猛狠劲明明充斥着戾气,几次与他交手都没有半分退让,要说他帮西凤还真是告诉谁都不会相信的。怎么剧情到最后却是来了个大反转?这可真令大家都一头雾水。
结魄道:“管他呢,反正那小子的生死与我们无关,谁知道他是在帮我们,或许他只是利用我们来成全他自己呢?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胜不就好了,这下看北魏太子还敢嚣张,自己都差点被人灭了哈哈哈。”他的笑声缓解了众人心头的郁结,房中气氛一时到也轻松。但他说起这个话题不免又让人陷入先前的疑惑中,总之这件事迷惑重重,他们虽然险胜,可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从怎么胜利的喜悦中缓解过来,毕竟来得太突然,而这场胜利分明透着一场局,被人精心摆弄过又显得没那么刻意让他们查出破绽,反而显得他们在此人面前太过愚笨。这场戏真的会是那个丑小子精心策划的?他那副长相那副伸手怎么都不能令他们联系到一起去。
唐枫那时为了去接蕙平派来支援的人错过了不少好戏,但他能从他们口中听出那个所谓的丑小子似乎是个不同寻常之人,同样是丑到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一生太过匆忙却又如繁花般绚烂过,即便如焰火一闪而逝可她却活出了别人的两生,那样轰烈的人生才是他所敬佩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