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转身捏着无字牌,音色冷鸷道:“我永远都不会忘了那日他对沈暮娩的小心呵护,也永远都不会忘了他的无动于衷。你说他在乎我,可才那么短的时间他就对别的女人嘘情问暖,你让我作何感想?就算他的确忘不了我,但他的心里至少还有别人不是么?”她将无字牌丢落在地,冷冷笑道:“当时是我不吭声的,如果我发出声音求救或许我就活不到今日。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一心一意,他若做不到我不会勉强。我也从没奢望过他会只爱我一人,既然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原不原谅又如何,你们就当我在当年就死了吧。”她抹干眼泪,讥讽的笑道。于他们来说,她本该死于过去,再出现只是将他们平静的生活搅乱。
一时间回忆了太多使她心潮起伏太乱,虚浮的脚步没走几步就沉声落了下去。她在恍惚间听到不同的人在叫她的名字,那些人像是在白昼的亮光下辨不清脸孔,有她未曾见过面的母妃,有因任务牺牲的艳蓉,有面色沉肃的宁浩,还有苏映寒。是苏映寒,却唯独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她在苏映寒的温柔目光中渐渐哭泣出声,每一次在她熬不过去时出现在身边的都只是他,就像那时她在北魏若非受到他的赏识也不可能走得更远,要不是他纵容着她的谎言,她又怎能击垮贺芸罗,更不可能以他未婚妻的尊贵身份回到西凤,也无法以那么快的速度来到凤宫,搅乱了西凤的朝局。这些都是苏映寒在无声的包容着她,她都知道,可她辜负了他,至死都未能实现对他的承诺。她心里的愧疚无可对人说,此生对苏映寒的亏欠是她永无法原谅自己的,她像是又回到了玄月宫的牢笼中,被困在那不得逃脱。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在牢笼中迷失了自己,不再像过去那般勇敢无惧,她在害怕,因为太多的束缚将她捆绑。
她在迷糊白昼中恍似看到了一人,那人正焦急看着她,却原来她还是会想他,当真是自欺欺人了。她勾唇露出抹自嘲的笑来,陷入昏迷中。
“怎么样,她到底如何了?”
“你别催啊,哎,你抱着她去哪里,你还受着伤呢……”
“看你这脸色白的比她还吓人,快将她放下给我看看,你这真是……走火入魔了。”某人隐隐叹息。
“那你到是快看,少废话。”
……
“她这是被人下了药啊。”荀子墨脸色一紧,看向杜丽娘用眼神询问道。杜丽娘脸色也不好,此时听说阿月是被人下了药才病重昏迷不醒的,不由的担忧又看向荀子墨,该不会是在宫中有谁要害她吧,否则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下药之人肯定知道她身中寒毒,所以避开了简单的药,对她用的皆是能催动寒毒发作却又隐蔽的药,用的剂量也不大,但能掌握这些的显然是懂医理的,否则又怎能这般小心,让她病得来势凶猛呢?”
“那会是谁,还有谁一直隐藏在暗中想要杀她?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那她可否会死?”
“她服药应当有段日子了,但催动药效看来是近来受了风寒所致,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与风寒无异。但我方才替她诊脉时并无看出她有任何服用过药物的症状,这说明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尚未找过太医诊治。否则不会无人知晓的。”荀子墨分析着说给大家听。
“会是蕙平,还是沈暮娩?”杜丽娘猜测着,就看到对面有双眼正看着她,她在咳嗽声中渐渐闭紧了嘴。
“不管是谁,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替她解毒。我可以配解药给她服下,但她身上的寒毒却需要有人能度过去,好在她的毒已不深,想来是已经有人为她治疗过,但在没有解寒毒的几味药草中我不敢尝试,唯独有把握的是将她的毒引到他人身上来保住她的命。”
“我来做。”男子声音冷肃,压低了咳嗽几声,显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