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脸色牵强了起来,“什么啊路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路暨丢掉了那串完美的糖葫芦,眼里的茫然不再,分外的清明,“你以为我喜欢那个姑娘吗?”
并不是,路暨心里清楚得很,他对那个姑娘,只有愧疚,会救她,只是因为她让她想起了她的母亲,并不是出于什么毛头小子的喜欢,他不喜欢,何谈在一起?
“因为你以为我喜欢那个姑娘,所以你用了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想把我困在这美妙的梦境里,然后任你宰割,是吗?”
“哒。”
糖葫芦掉在地上,骨碌碌原地转着圈圈,如所料那般,糖衣依旧完美,并没有粘上任何泥土,依旧完美的不可思议。
姑娘惊讶的脸逐渐被诡异的笑容所代替,面容一点点模糊,最后,一张完美无缺的脸上,竟没有了五官。
不,还有一张嘴,从左耳根咧到了右耳根,没有牙齿没有舌头,一张一合里全是望不到边际的漆黑,她在大笑,甜美的嗓音不再,粗粝的音色像是被生了锈的铁锯剐蹭过一般,无比的刺耳。
“还是第一个自己醒了的呢,真难得呵呵。”
她没有因为被拆穿而惊慌,反倒是更进一步逼近路暨,一只没有关节的手捏住路暨的下巴,让他无法反抗,恐怖的脸凑近路暨,全是森然的寒气,“呵呵,不过这样也不错啊,在痛苦挣扎中死亡,也该有人尝尝这种滋味啊呵呵,只是可惜了这一张好皮囊呵呵,不过没关系,三条腿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不多的是?”
完全动不了!
路暨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力气并没有消失,体内的真气也依旧可以运转,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法挣脱这女鬼的桎梏,下巴在她手上,身体也全然无法动弹,想要偷袭的手被轻而易举的发现,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尖锐的疼痛直冲感官,刺激的路暨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他的一声疼痛的闷哼很好的取悦了女鬼,本就可怖的嘴笑起来覆盖了整张脸,空洞里散发出阵阵恶臭,饶是自认定力还不错的路暨也被这阵恶臭恶心到大脑眩晕。
周围的环境开始变换,嬉笑大脑的温馨场面不再,这里瞬间变得残破不堪,像极了白日里他和贾翩去过的那个宅子。
等等!路暨猛的反应过来,他并没有看错,这里就是那座宅子,只是倒地的蜡烛已经恢复了原装,正冒着幽绿的火光,飘荡的白绫也纯洁如新,正中央的灵牌也全然归位,一切恢复了原状。
不对!
还是梦!
来不及做他想,路暨伸出舌头一口咬下,不管不顾的力道将因手臂骨折而已有的疼痛再次提高,画面一转,灵牌已然消失,蜡烛掉了一地,白绫上尽是新旧的鲜血。
“呵呵。”
从头至尾,女鬼并没有阻止路暨的动作,静静地等着,虽然看不到它的眼睛,但的确就像是看戏一般,甚至发出了觉得有趣的笑声。
她不打算现在动手,路暨很庆幸那些士兵的描述很是仔细与恰当,皎洁的月光被拦在了门口,幽绿的烛火灵活跳跃,这代表了,此刻的女鬼,没有要即刻剜了他五脏六腑的心思。
为什么?
因为他打破了她营造的美梦吗?
不管为什么,路暨都没有多余的时间细想,黑夜是这些邪魅之物的天堂,他在这里待的越久,自己就越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