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如猛兽般的嘶吼声从他的喉咙之中低鸣而出,无数复杂而无法分辨的声音与那一声短暂的嘶吼混合到了一起,没有人能够明白。
思维……
知晓。
渴求。
啊……我的思想全部粘连在了一起,像是一摊海水。
“你别过来!”
也许是恐惧最后点燃的那一分愤怒催生了一点动力,让许歆格终于扯开嗓子吼叫了出来,手中那把剪子此刻也不再是一柄钝到只能剪开线头的粗铁剪刀,而是她此刻心中唯一有安全感的倚靠。
我能感觉的到。
奇怪,就好像……很明显,我看得见她的心灵,只剩下了这把剪子还算坚固……
这叫什么?掩体么。
当啷。
牛礼一把将那柄剪刀打落在地,随之传来的就是许歆格的一声尖叫。
“恶魔!是恶魔——”
残忍和善良的界限很模糊,我现在这么对她,可以说是善良,也可以说是绝对的残忍。
那么如果我就像其他人一样,不去过问她的灵魂,就这么杀死她的话,也许更算得上是正义。
奇怪。
牛礼将那柄剪刀用力砸下,钝头的铁块刺破了许歆格的额头,但却没有刺穿,但突如其来的重击还是将她击晕了过去,那神经质的嚎叫以及梦魇暂时放过了她。
但另外一个本不该看到这一切的生灵却无意间醒了过来,因为她渴了。
“水……”
发烧还没有退的她眼睛很模糊,泪水和眼角腺体分泌物差不多将她的视线完全封死了。
正义,和我现在很不搭边。
不,应该说,更搭边了不少。
牛礼随手从一个木桌上端起来一杯水,温柔地递到了柯罗的嘴边。
一口气喝下去半碗水的她再度陷入了昏迷,重新闭上了眼睛。
牛礼就这么坐在那张干净的床铺边上,满身黑色的泥痂,身边除了尸体就是疯子,刀剑匕首以及铠甲堆了一地,横七竖八的血迹之间,此地宛若地狱的一角。
但唯独在他的眼神之中,那有一片净土,将身边这片地狱的边境分割开来。
如果我现在还是要做一个秉持正义的人,那我应该怎么做。
说到底正义究竟是一种信条还是一种感觉。
我觉得是感觉没错,那就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一切与我的认知正确相合的那一面即是正义。
这是我的正义。
不知道穹隆会怎么想。
牛礼抬了抬头,才意识到这里看不到任何的星星,甚至没有太阳光。
下午了。
一会儿就是晚上,星星们要出来了。
我很讨厌尸体,特别是人的尸体,沾着血迹,又不能处理完当做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