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剑臣将顺路买来的吃食往桌上一放,打开油纸包,香气四溢,抬眼望向旁边一坐一立呆愣出神的两人,无可奈何笑笑,招呼他们先过来吃饭。
“谢谢。”楚中天丢了魂儿似的连人带凳子挪过来,拿起一个包子。
“谢个屁,一月不见生疏成这样?”易剑臣将一双竹筷重重搁在他面前,似笑非笑,自己又摩挲着茶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薛靖七坐下一瞧,竟是三人份,不由怔住,微一扬眉,转头看向易剑臣,后者面不改色端坐桌前,坦然对上她疑问的目光,歪了歪头。
“你什么时候……”她轻声问。
“你俩抱一块儿的时候。”他摆口型答道。
薛靖七:“……”
不是,怎么这话听着那么别扭呢。
这家伙,连小天的醋都要吃么?
她不动声色瞧了眼斜对面饿坏了正狼吞虎咽的楚中天,抿了抿唇,想和某人讲道理,还未开口,又听后者压低声音哼笑道,“一开始没看清是谁,差点把在下气坏了,后来发现是小天这傻狗正冲你委屈地嗷呜叫,又得知出了事,就没计较什么了,不然也太不是东西了,你说是吧。”
薛靖七被这解释噎得哑口无言,深吸口气,还是决定说些什么,不料易剑臣笑吟吟一个鸡腿塞过来,直接把她嘴给堵严实。
“……?!”
“黄鼠狼,吃鸡要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她叼着鸡腿又心虚无比地去瞧楚中天神色,后者正苦恼地思索内鬼究竟会是谁,两眼发直,麻木地吃着饭,应当没听到好兄弟说他坏话。
“小天,说句悲观的,名门正派里的内鬼,很可能不止一个。”易剑臣神色又冷淡下来,语气温和地言归正传,“从现在开始,除了我们三个,还有薛前辈,你可以全部信赖,其他所有人,包括你的亲生父亲,都要留存戒心,听懂了吗?言姑娘武功必不及那暗刀,既是被掳走,而不是当场被灭口,那她此刻多半性命无虞,只是被困住了,甚至可能天宗想利用她做些什么,这事急不得,阿靖陪你慢慢查,总能找到的。也许,那暗刀会迫不及待以言姑娘为诱饵,给你们设圈套,届时小心为上。”
楚中天茫然抬起头,听完易剑臣冷静的分析,倏地红了眼圈,脑子里的那团乱麻总算有了头绪,心里也踏实了些,感动万分地冲他重重点头。
他向来不是心思缜密的那种人,又关心则乱,六神无主,这半个月来日夜都在恐惧和自责中煎熬着,活像个无头苍蝇,真是无地自容。
“什么意思,”薛靖七听出弦外之音,将鸡腿放下,认真看向他,“那你呢?”
“我有我的一桩恩怨要了结……”易剑臣垂眸沉默片刻,再抬眼看向他们时,已足够平静淡然,“方才我得到消息,白云宗昨日向以罡气盟为首的正道武林宣战,各地同道得知,已自发前往扬州会盟,欲于下月先发制人,围攻玉龙峰,屠灭白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