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听了一张雪白如玉的俏脸微微有些泛青。杨牧云连忙说道:“姐,您远道而来,也不知会弟弟一声,不然的话我还能迎一迎你呢!”
“哎哟,这可不敢当,”杨兰嘴角微撇说道:“你现在可跟以前不同了,我怎么还敢劳你的大驾呀!”
“看姐姐你说的,真让做弟弟的无地自容了,”杨牧云干笑两声,“您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我一定找个好地方好好的给您接风洗尘。”
“何必那么破费?”杨兰看向周梦楠说道:“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就行了,在外面反而让人感到不惯。”
“相公,”周梦楠笑着对杨牧云道:“妾身一切都安排好了,保准让姐姐她满意。”
“哦,那就好,”杨牧云点点头,眼看着她们回往屋里,便拉住紫苏的手,也欲跟过去,“哎唷......”他的手被紫苏狠狠掐了一下,忍不住呼痛。
“怎么了?”杨兰回过头问道。
“没事,没事,”杨牧云忙把手拢到袖子里笑道:“我见到姐姐心里一时高兴,没看清脚下的路......差点儿把脚给崴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小心。”杨兰瞄了弟弟一眼,与周梦楠一起回返了厅里。
“你进去吧,”紫苏绷着脸睨了他一眼道:“我回去了。”说罢便欲转身。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杨牧云赶紧拉住她,“我姐姐大老远的从湖州来了,你不陪陪她怎么行?”
“谁是你夫人?”紫苏看了看兀自晃动的棉布帘子,“你夫人不是陪你姐姐进去了么,还拉着我做什么?”
“夫人生气了?”杨牧云笑着说道:“你有什么气只管冲着我便是,千万不要在姐姐面前失了礼数。”
“妾身怎敢生杨大人您的气呀?”紫苏哼了一声说道:“反正你姐姐横竖看不上我,她身边又有周姐姐作陪,我还过去讨那没趣干什么?”
“夫人......”杨牧云叹了口气,跺了跺脚说道:“也罢,你既不愿去,我跟你一起走就是了。”
“什么?”紫苏一双明丽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惊讶道:“里面坐的可是你亲姐姐,你哪里能够撇下她?我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万不可因为我伤了你们姐弟俩的和气。”
“谁说你是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了?你可是我杨牧云明媒正娶的妻子,”杨牧云一脸郑重的看着她道:“你可是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沈云沈大人保的大媒,全南镇抚司的弟兄们看着我以正妻之礼娶你过的门,何来没名没分?”伸手拍拍她的香肩,“别再说什么妾室的丧气话,我不爱听。”
“可是妾身并没有见过夫君家中长辈......”紫苏心中一暖,语音缓和了下来,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这不就见着了,”杨牧云笑笑说道:“我姐姐虽说话尖酸刻薄了些,可其实人再厚道不过,可能是第一次见你吧,她还不太习惯。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你身边呢,有什么我替你挡着就是了。”
“可她要是问起我的身份来,我怎么说?”紫苏眨着一双秀眸向杨牧云问道。
“你就说你爹是当朝宰相,你娘是一品诰命夫人......”
紫苏“噗哧”一声笑了,乜了他一眼道:“有你这么胡乱编排的么?”
“怎么让你有面子就怎么说呗,”杨牧云笑道:“反正我姐姐她也不知道你的底细,要编就编个大的。”
“去你的......”紫苏举起粉拳捶了他一下,眸中满是笑意。
“我们进去吧,”杨牧云拉住她的手,“要是让人出来催就不好看了。”
“嗯。”紫苏微颔螓首,任他拉着手进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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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散朝后,朱祁镇在谨身殿正跟几名大臣议事,有一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太后身体偶感不适。朱祁镇事母甚孝,听了后便打发那几位大臣回去,自己由小太监引着匆匆向仁寿宫而来。
一入仁寿宫,朱祁镇跨过高高的门槛,直奔太后寝殿。
寝殿内,紫铜熏炉里燃着珍贵的龙涎香,如袅袅青烟般细细散开,弥漫得屋内异香扑鼻,光洁的大理石地面直欲照出人影。转过屏风,朱祁镇不禁一愣,孙太后坐在一张红木凤椅上正和一位年约四十的宫装贵妇聊着什么,看她那言笑晏晏的样子,不像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皇上,你来了。”孙太后看见皇帝进来了,身子略略坐直了些。
“皇上......”那位宫装贵妇也向朱祁镇打了个招呼。
“吴太妃也来了,”朱祁镇向那宫装贵妇微倾了一下身子,转向孙太后,“朕听说太后身子有恙,便赶紧过来了......太医可曾来看过?是什么病?”
“这些奴才,总是大惊小怪,”孙太后笑着微微摇首,看了一眼吴太妃道:“哀家不过感到有些胸闷乏力,幸好妹妹过来看我,陪着说了几句话,便感觉好多了。不曾唤太医过来。”
朱祁镇轻轻松了一口气,说道:“太后,为以防万一,还是请太医过来看看的好。”
“哀家真的没有什么,皇上不必忧心,”孙太后目光凝视着朱祁镇,“皇上既然来了,便陪哀家说会儿话,有你在哀家身边,能顶一千个太医呢!”
“是,太后。”朱祁镇神态恭谨的应道。
这时吴太妃站起身来,向着孙太后欠了欠身道:“姐姐与皇上聊,那妹妹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