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五弦,先让她好生休养,待她痊愈之后再说。”
岚筠回到灶台后,听到岚忻闷声来了句“是”。
这一厢,五弦倒是精神的很,看到帝君托碗进门,连忙折腾着起身,帝君也急急上前,扶住五弦孱弱的身躯。
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帝君用左手环住五弦,右手卡着瓷碗,有点茫然,五弦尴尬的说道,“帝君,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帝君箍住打算扭动的五弦,将屋外的岚筠唤了进来,让岚筠把碗端着,决定用汤匙一勺一勺的喂与五弦。
舀了半勺,帝君靠近,轻轻吹了吹,“来,张嘴!”
五弦和岚筠都觉得有些怪异,帝君倒是不在意般,“要不然你们会有更好的方法?”
岚筠把头瞥向别处,五弦作势张了张口,喂食工作始终在友好的环境下进行,五弦如是想。
好半天才喝完半碗粥,帝君抬起岚筠手里的碗,岚筠如解放了般,轻吁了一口气,帝君翻了翻白眼,“看你虚的。”
岚筠脸一红,“兄长,旁人面前,这般说我……”
“二叔伯家的小女儿,以前是个黄毛丫头,不过现在俨然是个大姑娘了,看她这么黏着你,你呢,不喜欢?”
岚筠的脸更红了,“兄长,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天天缠着我,烦到死。”
“她明日便要过来,二叔伯已经打过招呼了。”
“这,嗨,兄长,哎,不是,”岚筠端起帝君手里的瓷碗,“兄长,我帮你放回去。”
帝君好似在发笑,“既然如此,就顺便把碗筷都洗了吧!”
从后厨传来一声回应,铿锵有力。
“来,躺下吧!不然要受凉了。”
看了一场戏,五弦又有些困了,“唔,今日便谢谢帝君了。”
帝君为她塞好被角,认真的说道,“怎么,为了感谢我,决定再延后十年吗?”五弦还没搭话,帝君浅笑,“三十年我都不知道怎么熬下去,再来个十年?放过我吧!”
难得帝君会开这种不痛不痒的玩笑,五弦嘴贱的毛病又上来了,“帝君,其实以身相许也不错。”
帝君对着她脑门弹了一下,“你此般长相,在我们龙族,属下品。”
“嘁,原来帝君喜欢样貌好看的。”
“爱美之心人之常情,龙族亦如此。”
五弦打着哈哈再次睡了过去。
帝君合好门,第一次露出那种严肃的表情,龙族怎可以和人族通婚?不觉可笑吗?人族不过草芥,几百几千年一晃而过,人族不知轮回几十几百次了。
“兄长,你怎么了?”
帝君敛去周身的黑气,“无碍,吓着你了吧!”
“那倒没有,只是兄长看起来很……忧伤。”
帝君对着岚筠的龙脑袋锤了一下,“瞎矫情!”
岚筠捂着发痛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今夜,月明星稀,帝君难得的一夜无眠,他偶然间想到了一些小事,那些宛如压在时间的尘埃里,那些早已忘却的记忆,却在此刻格外的清晰。
那时他被父君责罚,具体原因已经不记得了,他跪在极寒之地,身上只有一件短衫,本不应惧冷,父君显然想让他涨些记性,直接封了他的灵脉,把他一把推进了北荒。他如同一个普通人族,不断的哆嗦着,浑身已然冻了个铁青,漫天飞雪的北荒,没有一丝人气,父君没有说过要跪多久,这似乎是被天帝忘却的一处,濒临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四周,成群的秃鹰在早已干枯的枝丫上安静的注视着他,不时发出挑衅的低鸣。
岚霏霏便在此刻出现的,她不断为他输送灵气,岚风任由她摆弄着,不出声响,岚霏霏以为他没了气,紧张与恐惧后,呼唤逐渐变成了呜咽,岚风觉得这个堂姐实在是傻,就算被封了法术,自己好歹是长子,以后还要继承大统,父君不会这么见死不救,即便她不来。
可是说归说,想归想,父君这次的确是着了气,自己的意识都快涣散了,父君也不为所动,也是狠心。印象中的父君一直很严厉,什么身为龙族太子,不得意气用事,凡事都得识大体,知何可为,何不可为,在哪里都需注意自己的身份,切莫让旁人看了笑话等等(不过以他现在的状态,父君再年轻个几百岁,估计早就把他的龙头给剁了下来)。
岚风问岚霏霏到底在哭什么的时候,岚霏霏的泪水瞬间止住,紧紧的搂住了他,“风儿,你没事就好,吓死姐姐了。”岚风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暖,嗲声道,“要不,明日岚风就娶姐姐进门吧!”岚霏霏的脸涨了个通红,对着他的脑门弹了一下,“胡言乱语。”那之后岚霏霏把岚风带了回去,父君训斥了几句,后再没说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想起这个姐姐呢?
关于岚霏霏的记忆很零碎,岚风朝深了去想,脑袋却疼的厉害,岚风只得作罢,想来只是一位对自己很好的家姐罢了。
那为何自己对龙族与人族通婚这事如此愤怒呢?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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