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陆有成不死心,仍开口:“当真不曾见过?”生怕顾影再次想也不想地否认一般,他连忙在后者开口之前急忙说明。
“老夫只是问问无忧如今,是否平安。”
面对林父的一腔爱女之情,在殷切而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顾影狠了狠心,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茫然,并且适时表露出了一些慌乱。
“无忧她现下如何了?”
面对顾影无措的表情,陆有成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终于落空,心沉入湖里一般沉沉郁郁,如坠冰窟。
他失神得太久,以至于顾影都忍不住开口打断:“伯父?”成功将完全落入了极端的失望与不敢细思的揣测中的陆有成拉回。
他极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强做出一副不算太糟糕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却俨然已是彻头彻尾的失魂落魄。
连顾影此刻心头都有些不忍,几度犹豫着想要开口。但一来她应下过陆无忧,便不能轻易失信于人。二来此刻陆无忧尚且下落不明。
如若是成功寻觅到了陆衡的踪迹尚好,今日即便不说,不多时也会一同回来,届时倒也不迟。可若是陆无忧已然遭遇不测…
顾影微吁了一口气,将自己从胡乱的揣测中拉回,寻到一点清明。
最坏的结果便是陆无忧已然丧生于那些土匪之手,而即便陆有成知道了这个结果,告诉他真相,也不过是徒增伤悲,反倒也易节外生枝。
倒不如等到陆无忧亲自回来,亲口告诉陆有成这一事实,知晓了人无恙复生,许对陆有成来说是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顾影与陆有成心思各异,强作表面上的平静,叙着俗礼各自道别,甚至顾影还开口嘱咐林父道:“无忧心思缜密,做出这样的事,应当也有着她自己的道理。无忧定然会无恙的,伯父不必太难过。”
陆有成虽然也但愿如此,却不得不面对陆无忧已然失踪许久的事实,却还是接受了顾影的好意,但已说不出其余的应付之语,满心满眼地惦记着未归的陆无忧。
顾影张了张嘴,终是哑口无言地归于缄默,遣人送别林父了。此时此刻,连顾影也有些感同身受,担忧起了陆无忧现下如何。
两人各怀心思,对于陆无忧的关切之情却谁也不少半分,势均力敌。
陆有成整个人都被透顶的失望压得喘不过气,不断有着糟糕的虚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极力告诉着自己女儿只是失踪,并非证据确凿已遇不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有成不断告诫着自己,但心防却也在这样的暗示之中一点点消磨殆尽,逐渐被不好的念头所侵蚀。
但就在陆有成浑浑噩噩回到林府之时,却有着一道极尽欢喜之意的报喜声传来,话语中难掩兴奋:“老爷!夫人生下了小少爷!”
这句话对于此刻的陆有成来说不亚于天降救星,极度的悲与喜交错之中,他近乎是以不知所措的惶恐与懵懵然去面临着这个新生的小生命。
老来得子,原本是天下极喜极得意之事,但偏偏又逢着女儿失踪,极有可能遭遇不测如此戏剧性的事发生。
陆有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了这份心的希望,肉眼可见地从他原本浑浊怔仲的眼中迸发出了一点亮光:“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