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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成功 权倾天下又如何(下)(2 / 2)

“可也称心如意了?”。 攸暨问我。

“只盼她一家三口都能平安康健,早日得还长安。”

我希望再见惠香,毕竟是我的女儿,可我更希望她不要回来,不要靠近我这个终将死于谋反的母亲。

晚膳用的并不多,倒是大家都饮了几杯酒水。攸暨酒后便喜絮絮叨叨,不停说着每个孩子幼时的诸多趣事,也提到了薛崇简,道他最喜与自己作对。我吩咐家奴搀扶攸暨回房休息,自己则留在饭堂与孩子们继续闲谈。

唐晙多聊诗书字画之事,他气派倜傥,一直自信的侃侃而谈。我不得不说我没有任何道理讨厌这个生自贵族的年轻人,我甚至非常的喜欢他,或许是因他此时的神态有几分薛绍当年的影子。我开始夸赞唐晙,我不住的称赞敬颜得了一位好丈夫。

敬颜忍俊不禁:“方才阿娘道是阿耶醉了,我看阿娘才像是醉了呢!此非阿娘初见子明,怎的不住赞他?”

“哎呀,是醉了,”,我掩袖笑道:“我是醉了,可不许教你阿耶那老糊涂知晓啊!颜儿,阿娘是为你高兴。”

敬颜脸上一红,没有再说什么。

唐晙道:“我等均知公主对大人只是戏谑称呼,依小婿看来,大人实为一位真智人啊。”

“你如何能看出?我们往日都道阿耶不如阿娘呢。”敬颜顺嘴问道。

唐晙略一解释,我们才恍然大悟。

李显复位之后,对众臣论功行赏,又加封李武各路亲友,自然也未薄待了武攸暨,念其平乱有功,且是武氏表亲,更为亲妹之夫,便赐王爵,又荣封’司徒’,位列三公,足可谓圣恩隆宠。武攸暨跪接圣旨后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大半晌,次日便将一道奏折送呈龙案,婉拒圣意。

我在书房找到了奏折的备份,细细的览阅一遍,不禁会心一笑。他奏疏中有言’臣地因外戚,器实中庸,顾惭蓬艾之姿,谬忝葭莩之末’。他只道自己平庸无才,其实他是聪明有余,只是勤谨不足,不热衷于参与朝政罢了。

御笔朱批,司徒可免,但王爵不可辞。武攸暨便又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另呈一道奏折,固辞王爵。他奏疏中有一句话我倒是十分赞同的,便是:满盈者,至人诫其颠覆。对于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攸暨深有体会。

天子赐予如此厚恩,武攸暨却接连婉拒,李显知他是真心,并非是以退为进,不知满足。李显遂不再勉强,只赐’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已令众人艳羡。

“小婿钦佩大人。”唐晙如是总结。

我笑笑,想起了一些旧事,便对敬颜等人道:“记得你父亲十八岁时初入仕,则天皇后赏他’左金吾卫参军事’一职,那时的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还曾扬言穿朱披紫,指日可待。二十余载若白驹过隙,他当年的志向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我们聊到深夜,我喝了许多酒,却并未喝醉,我只感到快乐,我一直在笑。乐旭之来到时,我们愉快的时光暂停。他说自己从东市回到太平府时正碰上那两个家奴,于是便和他们一起出城去为惠香送东西,现又一起来别苑。

“乐君似有要事相告公主,”,唐晙说着站起身,:“公主,我与妻、弟这便退下。”

的确,乐旭之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而且他介意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在场。乐旭之对唐晙报以感激微笑,后者也是微笑还礼。

崇敏不愿离开,我挥挥手,笑道:“主公与门客议事,儿郎们勿听。汝父明日还要出城跑马,你们皆需陪同,今夜早些歇息吧。”

“是,母亲。”

多少是有些疲累,我始终斜卧屏风榻上,我从来都把乐旭之看作如子侄一般亲近的后生,因此也未正身直坐。他自己也近前来,大剌剌的在榻下席地而坐。

“你可见到香儿?她好吗?”我轻声询问,鼻头渐酸。

“是的,”,乐旭之点头:“是我想送薛娘子。她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我一直喜欢她,当然,这种喜欢并非男女之情,而应是欣赏及尊重。娶妻若斯,豆卢郎何其有幸。”

“嗯,我的香儿是个好女子,可你尚未答我,她好吗?”

看了看我,乐旭之皱了皱眉,他垂下头,低声道:“不好,她在哭,形容甚为糟糕,如你一般。”

他话毕,我的泪也正落下,我轻淬他一口,叹道:“不哭,反笑不成?你让她。。。如何能泰然离开长安?离开自己的父母、手足,离开她熟悉的城,和丈夫、孩子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异乡,况且,还有。。。”

我说不下去,只以沉默平复情绪。

乐旭之重重的叹一口气,说:“你不说,我也都懂。倘若换做是我,武崇训他。。。我亦难于短时释然,我想,或许余生都难将息。”,顿了一顿,他继续说:“面对感情之事,我是很佩服武崇训的。他是爱她的,所以他坦然的选择死亡,只是为了她的幸福和快乐。所幸,薛娘子并非薄情人,他泉下有知也可阖目。”

“你说的极对!”,我心情十分沉痛:“这件事。。。是我不对!崇训自幼便喜欢香儿,还曾苦求其父向驸马提亲,可我却拒。。。虽不愿承认,但事实的确是我对不起崇训。”

乐旭之先是对我好言相劝一番,又道:“生死有命,莫问缘由,前番是他甘愿做出选择,他已无憾。我与你相识二载,成为你的门客也已达年余,你之为人、做派,我心里一清二楚。有时,是你把太多的事、太多的责任都放在自己心上,李绮啊李绮,其实这样活着总是累的。”

“假若你当真了解我,了解我的过去,你会明白我为何如此之累。”

话说到此,我已有辞意,不想乐旭之竟道:“愿闻其详。”

“你?这?”他如此接话,倒教我一时哑口难言。

许多人,爱过我,恨过我,却从无人主动的想了解我,了解我的过去。尤其,我从不认为一个像乐旭之这般身份的人会想要了解我。

他不给我任何推辞的机会,又道:“今夜正值月中,空中玉盘甚为明亮,你我何不相伴散步赏月?也不至浪费如此美哉别墅。我想,明日你总不会也陪驸马同去城外跑马吧?”

我笑笑,慢悠悠的起身:“也好,不过,我的故事该从何说起呢?”

他也笑笑,却未答话,二人行至厅外的廊下,我又道:“那么,你耳中的我是怎样的人?你眼中的我又如何?”

“坊间多言,太平喜骄奢,行事一向随性而为,多/阴/谋,性/狠/毒,类武后,兼酷爱男宠,常于府邸、别苑之中大行淫/乱之事,而驸马生性怯弱,胆小畏妻,从不敢言,”,想是觉得有趣亦或是别的原因,他越说越想笑,最后竟望天大笑数声而后才又正经道:“可我亲眼所见却并非如此。你说自己活的累都是因为你的过去,那么,请告诉我吧,就从最初说起。”

最初?那应是一千年后的某个夏日傍晚,可那个最初毕竟只属于顾月晚和李旦,而活的如此之累却是我成为李月晚之后的事情。

“好吧,便从最初说起。传言多不可信,却也是无风不起浪。我无力决定我的出身,我有一对富有天下的父母,我是他们殷殷期盼的幼女,他们爱我爱到不知应如何去爱,渐渐的,除了大唐的龙椅,我几乎得到了一切。他们的爱,其实和世间的父慈母爱并无不同,只是他们太过富有,这曾招致朝中文武对我的一些微词。我知世人道我狠/毒,议论我曾杀人,可我发誓,我从未有心伤害任何人,但我无法否认,我确实杀过人。

我的表兄——贺兰敏之,他若尚在人间,今已是花甲老者。当年的他俊美无双,长安,洛阳,无数贵妇争相做其情人,竟有人以能与其共渡良宵一夜为荣。曾有恶毒传言,道其与我外祖荣国夫人通/奸,还道他曾奸/污幼年的我,着实令我愤怒不已。其实,外祖疼爱我们每一个人,并无差别,而那个让我懂得何为男欢女爱的男人也并非贺兰敏之。贺兰敏之之死全为他咎由自取,他痛恨武后,可他无力报复,他只能选择对弱质的我下手,好使她伤心后悔,幸有相王相救。他的恶行被相王上报给武后,于是,就在这长安城外,相王与我带军追上,赐了他白绫一道。第一次杀人,是他。

如你所见,我的府邸、别苑中豢养门客无数,世人道他们中有我的入幕之宾,道我无/耻/淫/乱,还把驸马看作是一个无能的窝囊丈夫。唉,其实,我一介妇人,久居二都,心却向往神州万里,长日无聊,只想通过那些门客的嘴’看看’这天下罢了,不想却由此竟变成了世人口中的荡/妇。最好笑的是冯小宝,居然有传言道我曾在宫中与他私会。你真应看看那是一个何其粗野、浅鄙且无礼的男人,我万死也不会与那般的男人偷/欢。可武后却喜欢这个男人,只因在她眼中,他不热衷于追逐权力。不过最后,她还是命令我杀了他,因他放火烧了万象神宫。她可以容他百般千般的言行无状,可断不容他胆敢毁坏大周朝的圣殿。他爱武后,甚至曾令她感动至落泪,他只是忘了,他本男宠。

张昌宗,呵,张小六啊,他是我献给武后的礼物不假,可,人们说错了,他先前并非是我的男宠。我在赌坊发现了这个美艳、胆小却又贪慕虚荣的年青男人,便将他送入宫中献给了我孤独的母亲,初衷简单,只可惜啊,我未曾算到他的哥哥爱我,不,张易之并非爱我,他野心勃勃,他想要的是权力,他以为折磨我便是在挑战权力、是获取权力不得不经历的一步。如此说来,他给我的那段屈辱也是我自找的,谁让我当初招惹了张昌宗。。。。。。”

不想我竟是一个善于啰哩啰嗦的妇人,我几乎把我的半生经历统统的告诉给了乐旭之,我惊讶于我竟从未向人倾诉过,但更令我惊讶的是我的倾诉对象竟会是乐旭之。我本不必如此,也许在我的心里,对那些蜚短流长还是介意的,所以,难得有听众,我只想一吐为快。

我们正经过一道水上浮桥,步履自然慢了许多,也小心许多。皎洁的月光和流火般的烛光映照着那些开在溪流两侧的苜蓿,浓郁的紫色仿若油画色彩般绚烂且惹眼。

乐旭之这个安静的听众却突然插话:“说了如此之多,你的父母兄弟,你的丈夫,你的儿女子侄,你的朋友,你的仇人,你的恩人,甚至你的仆人,可有一人,你却未多描述,可世人均知你与他感情最好。何以你却。。。”

“我。。。当真极少提及他?”我不免尴尬,并非是我不知,本就是我故意未提,我不敢说起他,只恐被乐旭之听出那别样的情绪。爱情和咳嗽总是难以掩饰。

轻微慌乱的表情未能逃过乐旭之审视的目光,他轻呔一声,又呵呵一笑,道:“不过是我随口一问,你又何需答复?我素来敬仰相王,本以为能从你这亲妹的口中多一些对他的了解。”

“哦,如此。”我微微心安。

“你与驸马之间的相处,听来倒是颇有意思。”

“是吗?我与他。。。事实上。。。我们。。。还好。”

说好,不对,毕竟我不爱武攸暨,我们年轻时还曾伤害彼此那么深;说不好,却也不对,毕竟这些年二人一起经风历雨,互相扶持,保护我们和几个孩子共同的家。

也许,我也只能用一个’还好’来形容我们夫妻的关系。

乐旭之没有再问,下桥之后,我们沿着湖边的一条小路继续慢行。二人间再也无话,深夜寂寂,月下的景色优美宜人,倒是度过了一段难得的美好时光,而且有乐旭之这样一位身负武功的高手在旁,我那一向怕黑的心理疾病也暂时消失。

他将我一直送回了起居院外,沿途多有家奴护送,均被我退下。

“两年前,我负伤逃亡龙门山,不意逃入了你的府中。”他平静的回忆过去。

我认真道:“我相信这是天意!是你父亲乐公的在天之灵保护了你,使你逃入我的府中,让他曾经的学生救下了你。”

乐旭之笑容灿烂若骄阳:“我亦有此想!一切都是天意!武后仙逝,我离开了洛阳。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李绮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谢而辞总是无礼,可再一想,你是太平公主,我又能如何帮你、答谢你的救命之恩?走的倒也无牵无挂。可离开洛阳后的那半年,总会想起那夜上阳宫的狭窄走廊,失去双亲的你茫然无措,甚至不愿去面对任何人。多少是担心你的,觉得即使自己毫无用处,但回到你身边总也无错,况且,你也曾劝我留下。索性,舍弃了’悲公子’的身份,重新成为乐旭之,成为你的门客。李绮,你要供我食衣住行,而我此生都会跟随你,还有我的命运,全部交托于你改变,便是你要我这条命,那么,尽管拿去,它本已属于你。”

“旭之,你不必如此,”,我的心莫名跳快:“你我两不相欠。你的命运当是你自己做主,不必用一生追随。我最后的结局,兴许不如武三思。”

他毫不在意:“假使我无法还你一命,那便随你而去。”喜欢迷情大唐之爱抑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迷情大唐之爱抑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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