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靈魂匕首將他們的生命在一瞬之間消滅。
斯德布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那至爲關鍵的時刻。
而潛入雲中之城的海格埃洛,同樣也在耐心地等待着。
他躲在一個房頂的角落之中,看着遠處腳下的草原。
他耐心地等待着那陣令蒙提塔人慌亂無比的爆炸聲。
等待着因爲刺殺而引起的混亂。
等待着衛兵將城門緊緊關閉。
等待着獨角獸成員涌現湖邊,去抓拿殘存的餘黨。
所有的這一切,彷彿一環扣着一環。
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差錯,部有可能引起致命的後果。
不過,海格埃洛的心中卻足鎮定異常,他已然找回了當初在斯崔爾郡失落的自信心。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當初在斯崔爾郡的總督府,在大廳之中和米琳達的那次對決之中,那場令他憂鬱了很久的失敗,令他對自己的實力喪失了信心。
而其後那場令他不堪回首、令他痛苦無比的訂婚典禮,更是將他曾經擁有的一切都打了個粉碎。
從那天開始,他便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昔日的驕傲、曾經的輝煌對於他來說,已然是過眼雲煙。
海格埃洛甚至懷疑過,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有意義。
也許命中註定受到那可怕詛咒纏繞的他,應該儘快尋求徹底的解脫纔是合適的選擇,雖然這僅僅只是偶爾興起的念頭,但是對於以往的他來說,卻根本難以想像。
也許正是因爲那極度的失落和頹唐,才令他最終向米琳達這個無數次擊敗過他的怪女人投降。
不過,令他也感到意外的是,米琳達居然肯將魔武技的秘密告訴他。
不可否認,魔武技確實替他打開了一道通向更爲廣闊天地的大門。
而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在極爲遙遠的所在,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另外一種境界。
海格埃洛曾經試探着詢問米琳達,但是米琳達顯然並沒有和他一樣的發現,那模模糊糊的景象,令海格埃洛選擇了另外一條道路,一條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力量之路。
同樣也是這個原因,讓他放棄了用魔法增強武技的道路,他選擇了另外一些看上去和提高武技絲毫沒有相關的能力。
不過,看到昨天斯德布所擁有的那種能力,海格埃洛突然間感到斯德布也許同樣看到了和他一樣的景象,那是另外一種力量,一種既不屬於魔法,也不屬於武技的力量。
和魔法一樣,這種力量的強大在於精神力的強大,因此精神修煉對於掌握和提升這種力量,有着無可取代的作用。
同樣也和武技一樣,這種力量是對於身體和體能的增強,也許揭開這種力量的奧秘之後,修煉這種力量的人,能夠像諸神那樣強大。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海格埃洛彷彿捕捉到了什麼,但是又感到一切都是那樣模模糊糊,直到他看到那些魔人,他的腦子裡面才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些魔人是“表”,而他所看到的那種力量則是“裡”。
那些魔人是“方法”,而他所擁有的則是“規律”。
海格埃洛彷彿終於捕獲住了那曾經展現在他眼前的力量。
那便是卡敖奇的武者畢生所追求的“道”。
追求“表”的“魔人”和追求“裡”的“道者”。
海格埃洛彷彿在突然之間,看到了一個奇特的與衆不同的未來,那是他從來沒有想像過的,如果在此之前,有人告訴他這一切,他肯定會不屑一顧地將其當作是胡言亂語。
但是此時此刻,海格埃洛彷彿真的能夠看到那未來的景象。
唯一他所不知道的便是,那時候是否還有卡敖奇和蒙提塔存在。
拋掉了自己的感慨,海格埃洛將心神轉回到眼前的這個世界之中。
他凝神望着遠處,雖然手裡沒有拿着那塊透鏡,但是他仍舊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遠方的每一個人,甚至連他們飄舞的髮絲,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他所隱藏的諸多能力之一,即便在斯德布這個即將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刺客面前,他也未嘗顯露過這個能力。
“鷹之銳眼”確實是一個方便之極的魔法,即便是那些眼力天生敏銳的人,也無法和施展起“鷹之銳眼”的他相提並論。
與此同時,他也無時無刻不在用那“聆聽術”,監視着這四周的動靜。
在他背靠着的那冪圍牆後面有一片平臺,平臺之上靜靜地停泊着幾艘飛船,就是爲了這些飛船,海格埃洛才選擇冒險躲藏在這裡.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當下方混亂髮生之後,這裡是最容易受到忽視的角落,沒有人會刻意地去搜索房頂,至少在將雲中之城的每一個陰暗角落都仔細檢查一遍之前,不會有人將目標轉向這隱蔽同時又格外明顯的所在。
同樣的,也沒有人會注意到空曠的平臺上發生了什麼事情,當變亂髮生之後,人們總是更多注意那些陰暗的角落。
而海格埃洛靜靜地等待着。
在格蘭特湖邊,恩萊科正騎在一匹銀白色、背脊上佈滿了點點白色斑點的馬上。
這匹馬確實跑得很快,騎在馬背上的恩萊科原本還不打算施展魔法,但是沒有想到那迎面而來的狂風,竟令他感到呼吸困難。
將一個風之屏障籠罩在自己面前,令恩萊科感到意外的是,飛馳狂奔的駿馬的速度好像又加快了許多。
而作爲他的對手,身後那位少年註定要飽嘗失敗的苦果。
雖然他騎乘的同樣是一匹百裡挑一的駿馬,不過他的馬,無論如何不能夠和恩萊科所擁有的那匹相提並論。
雖然從小生長於草原之上的少年,擁有着恩萊科遠遠無法企及的頂尖騎術,不過不曾擁有魔法力量的他,還是得頂着猛烈的風朝前飛馳。
這兩個優勢,足以讓恩萊科將他的對手遠遠地甩在身後。
雖然他未必在乎大魔導士希茜莉亞給予他的祝福之吻,不過,恩萊科確實不想成爲失敗者。
如果說爭強好勝是少年人的性格,那麼恩萊科確實還沒有脫去少年的身分。
當他如同一陣狂風一般掠過那標記着終點的兩面旗幟的時候,恩萊科忍不住像其他勝利者那樣叫了起來,彷彿是他剛剛獲得了驚人的勝利,又彷佛是他得到了某種崇高的成就。
當一切平靜下來之後,就連恩萊科自己也感到奇怪,他好像沒有什麼理由爲了這小小的勝利而如此興奮。
難道是因爲今天是他**的日子?恩萊科胡思亂想起來。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祝賀你,你戰勝了你的對手。”當恩萊科剛剛從馬上下來之後,安其麗便飛快地跑過來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到異常興奮,我應該不會在意這樣的勝利纔是。”恩萊科尷尬地說道。
“爲什麼不?勝利的喜悅難道會有什麼不同?難道,你一直將勝利當作是戰勝對手之後的虛榮?”
安其麗輕輕笑着說道:“我們蒙提塔人將勝利看作是戰勝自己的榮耀,也因此每一個勝利,都能夠令我們喜悅無比。”
“因爲勝利令我們獲得成長,而這同樣也是用賽馬來作爲**儀式的原因。”
恩萊科笑着點了點頭,他總算又對蒙提塔人增加了一些瞭解。
“你的比賽何時開始?”恩萊科笑着問道。
“當所有的男孩比賽結束,當你們從我的母親那裡獲得了獎品之後,女孩子的比賽纔會開始。”安其麗緩緩地說道,她的神情之中微微有些無奈。
對於這件事情,一時之間恩萊科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安其麗。
這是蒙提塔草原上幾個世紀以來延續下來的傳統,想要改變這種傳統,恐怕並不容易。
因爲據他所知,對於這種傳統認爲理所當然的並非只有男人,大多數女人同樣認爲這是最爲正確的方式,甚至連莉拉這個桀騖不馴的小野丫頭,也將之奉爲生活的準繩。
對此不以爲然的,除了安其麗和她那位從來不肯將這一切說出口的母親之外,恩萊科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那位沒沒無聞的國王,奸像也有些與衆不同的想法。
也許這和他長年接觸各國法律典籍有關,雖然他從來未曾離開過蒙提塔草原,但是他肯定在書籍之中瞭解了無數偉大先哲的思想。
擁有如此衆多的智慧的指點,這位國王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不過恩萊科始終沒有機會,和自己這位岳父大人好好地探討一番。
隨着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又是兩匹駿馬飛奔而出,馬蹄踐踏着草地,發出和那鼓聲一樣的聲響。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飛濺而起的泥土掉落擊打在湖面之上,激起了一陣陣細碎的波紋。
草原上鼓聲不斷,同樣從不間斷的,是那喧鬧的喝彩聲和助威聲。
不時還傳來一陣少年興奮的歡呼聲,顯然對於每一個勝利者來說,這擁有着特殊意義的勝利,都令他們感到興奮不已。
而天空中太陽正漸漸地繞過頭頂,朝着西方滑落下去。
天氣變得越來越熱了起來,普通人自然不可能像恩萊科一樣,用魔法來令四周變得涼爽。
唯一能夠用來降溫的方法,除了撐起一面頂棚遮擋住陽光之外,便是打來一桶清涼的湖水,用沾溼的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
格蘭特湖旁邊總是排滿了提着吊桶的人,而斯德布則站立在湖邊淺灘旁邊,他看上去,彷佛是爲了用冰冷的湖水來給自己降溫。
在他的身旁同樣站立着不少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一個個都赤着腳,褲腳高高地撩起着。
斯德布估計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以往這個時候,男孩子們的比賽就快要結束了,而接下來,便是那些勝利者獲得那祝福之吻的時刻。
稍稍等待了片刻,正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遠處突然間傳來了一陣興奮的歡呼聲。
隨着歡呼聲響起,那簇擁在一起的人羣,緩緩地朝着這裡移動過來。
斯德布俯下身子蹲了下來,他假裝撩起手臂,將雙手插入了湖水之中,這是他精心策畫了好久之後,最終挑選出來的最佳辦法。
那一尺多深的湖水,將飄散出來的魔法波動完全淹沒。
斯德布感到手掌心傳來一陣陣的波動,那是手中的靈魂匕首等不及要飛射而出的徵兆。
他幾天前就發現這把以恐怖和致命聞名的兇殘神器,彷彿擁有着自己的生命一般,總是想要掙脫他的束縛,想要割開某個人的肌肉,奪走那活生生的靈魂。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有好幾次他甚至感到,這把可怕的神器,甚至要篡取他這位掌握者的性命。
斯德布無從猜測這把神器當年落在自己先祖手中的時候,自己的先祖,是否也有着同樣恐怖的感覺。
他越來越感到這把傳說中用冥神和靈魂之神這兩位最爲可怕、同時也是最強有力的邪神的力量,打造的最強神兵,確實有着不可思議的邪惡和可怕。
斯德布極力地控制住那把代表着死亡的匕首,他將風的力量灌輸在這把匕首之上。一邊努力地控制着手中的靈魂匕首,斯德布一邊小心翼翼地盯着不遠處的草地。
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因爲他的賭博終於獲得了勝利。
他最爲痛恨的仇敵,那個指揮着索菲恩魔法師在雲中之城上用鮮血染紅大地的狠毒女人,正站立在那紅色水晶威力所及的範圍之內。
斯德布空着的那隻手,在水底下不停地掏摸着,終於在淤泥和水草底下,他摸到了那根長長的細鎖鏈。
那根鎖鏈的另一頭,連接着那紅色的水晶。
他緊緊地拽着那根鎖鏈,雙眼死死盯住正在領受勝利獎品的那些少年們。
不過,他真正貫注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標——索菲恩的小魔法學徒。
時間一分一秒地飛馳着,但是對於斯德布來說,卻顯得如此的漫長。
幸好,在他充滿了仇恨的這近二十年時間之中;在他從燦爛輝煌受人敬仰的勇者,變成了行走在陰暗之中奪取別人性命的殺手的生活中,他已然學會了忍耐,學會了等待……他在等待那唯一的機會。
刺殺的機會只有一次,他既然已經決定用生命去換取這最後的機會,就絕對不允許失敗。
他失敗不起。
一旦失敗便意味着這近二十年的仇恨,那整個部族的血債,將徹底化爲過眼雲煙和破滅的泡影。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他靜靜地等待着。
突然間,斯德布全身緊繃,他緊緊地盯着希茜莉亞的一舉一動。
希茜莉亞正朝着索菲恩小學徒走去,她已然張開了雙臂。
索菲恩小學徒同樣張開了雙臂。
他們倆終於擁抱在了一起。
這便是他等候已久的機會,也是那唯一的機會。
懂得等待的刺客,自然也懂得把握時機,斯德布用力拽了一下那根鎖鏈,緊接着他順勢向後翻倒,將全身浸沒在湖水之中。
水花四濺,在那飛濺的水花之中,他看到了那無數水花映照而出的一片火光。
那些水珠所反射的火光是那樣燦爛和美麗,不過斯德布卻十分清楚隨之而來的,將會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一陣轟鳴聲,甚至讓全身浸沒在水中的他,感到了暈眩和胸口發悶。
水面被猛烈爆炸的氣浪掀起。
斯德布只看到站在他身邊的那些乘涼的人,彷彿是紙紮的假人一樣飛了出去,在他們飛起的那一剎那,鮮血已然飆得到處都是,在所有人都被那猛烈的爆炸擊倒的一瞬間,斯德布猛地跳了起來。
令他感到驚訝不已,同時也在他預料之中的,是在那片被炸得看不見一寸草皮的地方,居然躺着一個還算完整的活人。
只見他的面前籠罩着一道黯淡的弧光,而弧光的正中央,顯露出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魔紋。
雖然那個人的臉上血肉模糊,但是能夠在這樣的爆炸之中逃脫性命,除了索菲恩小禁咒法師外,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斯德布連想都沒有想,飛身朝着一旁急奔而去,與此同時將手臂猛地一揮,那把靈魂匕首發出嗚嗚的嘯聲,朝着那奄奄一息的目標飛去。
斯德布突然間感到,那嗚嗚的聲音,是靈魂匕首所發出的歡笑。
不過他已然顧不上這些了,他朝着躺倒在地上的目標衝去。
當那片火光突然間竄出地面,恩萊科便感到大事不妙。
與此同時,他用最快的速度支撐起混沌晶壁,用當初喬傳授給他的用來躲避箭矢的方法,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但是即便如此,他仍舊來不及阻擋住爆炸的鋒芒,在如此近的距離,在沒有防備之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承受住那致命的一擊,恩萊科只感到眼前一黑,然後便是一陣劇痛。
還沒有等到他從劇痛之中恢復過來,突然間他感到了一陣刺痛從背後傳來,彷彿是一把尖利的長劍刺透了他的心臟。
這是恩萊科最後的感覺。
那陣剌痛過後,他便昏昏沉沉,失去了一切對於外界的感知。
黑暗,無盡的黑暗籠罩在四周,彷彿連時間都變得異常緩慢,周圍好像是空空蕩蕩的,但是恩萊科又覺得彷彿非常擁擠。
他將精神波動朝着四面八方飄散了開去,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在他的四周確實擁擠着無數的精神體,這些精神體並不同於人死去之後飄散的記憶載體。
現在的感覺,和當初在斯崔爾郡從老爹遺留下來的那枚戒指上所凝聚的記憶載體完全不同。
這些精神體好像並沒有失去生命,只不過是暫時處於某種靜止的狀態。
這突然間令他想起了,那被封印在維德斯克皇宮祭壇之下的那個古代魔法皇帝中最高位者;同樣的,也令他想起了那個生存在靈魂戒指之中的另外一個魔法皇帝。
難道,聚集在這裡的,同樣是那些獲得永生的魔法帝國的子民?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難道,這是一個和靈魂戒指一樣能夠令人獲得痛苦的永生的魔法物品?難道自己也很不幸地淪落爲他們之中的一分子?
恩萊科無從猜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只感到無盡的悲哀,因爲在他看來,這甚至此死亡更加可怕。
他現在就像是那位被封在靈魂戒指之中獲得了所謂永生的魔法皇帝一樣,就連想要選擇死亡都根本作不到,難道,他就要這樣在黑暗和孤寂中,直到這個世界毀滅?
只要一想到這些,恩萊科便感到不寒而慄,不過突然之間,他想起自己的那位神通廣大的靈魂契約掌控者——莫斯特,不正是那位以邪惡聞名的靈魂之神莫斯特卡所彌雷斯嗎?
這玩意兒怎麼看,都是來自於它所擁有的力量。
這樣說來,只要將莫斯特召喚到這裡,自己便能夠獲得解脫。
恩萊科顯得異常興奮,因爲他彷彿突然間看到了曙光。
正當他打算向他的那個邪惡的魔物祈求的時候,突然間感到有一個精神體朝着他發出了一絲精神波動。
“很高興見到你,能夠和你在這裡相遇,真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情。”那個精神體悠然地“說”道。
“您是誰?是魔法帝國時代諸位皇帝陛下之中的一位嗎?”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有趣的問題,不過我倒是願意回答你,我是赫利斯·維德斯克,我相信你聽到過這個名字。”那個精神體緩緩地說道。
“您是赫赫有名的冥皇,魔法帝國時代最強大的三位魔法皇帝之一?”恩萊科連忙恭維道,他絕對沒有想到和他待在一起的,居然是這樣一位可怕的人物。
冥皇赫利斯在魔法帝國時代確實有着赫赫威名,不過,他同樣也被世人認爲是十二位魔法皇帝之中最爲邪惡的一個。
就憑他和他所率領的幽冥兵團在萊丁王國的最後瘋狂,便足以令他擁有最爲邪惡的名聲。
不過,恩萊科當着他的面,自然不敢如此無理。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位邪惡的冥皇對於他的恭維,竟然完全都沒有一點興趣。
“你想必一直在和厄運打交道吧?”那個原本被稱作冥皇的精神體說道。
聽到這句話,恩萊科完全呆愣住了,他實在難以想像,這位冥皇爲什麼如此神通廣大,難道他用精神魔法窺探了自己的思想?
這樣一想,恩萊科便不由自主地擔憂起來,自從逃出萊丁王國之後,他對於偷窺別人的思想非常反感,不過對於這位神秘莫測的冥皇,他畢竟不敢顯露出絲毫憤恨的樣子。
“幸運之神確實很少照顧我,我的命運,也確實如同您所說的那樣,充滿了坎坷和艱辛。”恩萊科轉彎抹角地說道。
“那是理所當然的了,因爲你甚至對於我都一無所知,如何能夠期望獲得好運?”冥皇愉快地說道。
突然間冥皇又問道:“你想不想聽一個故事?”
“當然。”恩萊科回答道,他可不想違拗任何邪惡同時又強有力的傢伙,畢竟他在莫斯特和克麗絲的手底下已經吃足了吃苦頭。
而在他看來,這位以邪惡聞名的冥皇,無疑是個和莫斯特、克麗絲一模一樣的人物。
“你應該聽說過,在魔法帝國最後的那段日子裡面,我率領我手下的兵團進入了萊丁王國,我的部下們因爲失敗和仇恨已然喪失了理智,他們原本想要殺死所有的萊丁人。”
“對於我來說,無論是報仇還是發泄憤怒而進行的殺戮,都是毫無必要的事情,我所信奉的是冥神。”
“冥神的規則,是一切都必然有消亡和終結的時候,不過冥神從來沒有讓他的信奉者用殺戮去取悅於他,收集靈魂是他的工作,而並非他的樂趣所在。”
“正因爲如此,我讓我的部下們去進行一些更爲有趣的工作,想要說服和引誘這些喪失理智、頭腦簡單的傢伙,簡直是再容易也不過了。”
“我告訴他們,與其爲了泄憤而恣意殺戮,不如用敵人的妻子和女兒,替魔法帝國延續下一道殘存的血脈。”
“我的部下們很樂意執行我的命令,而我原本並不打算進行這種遊戲,我對於自己的血脈是否能夠得以延續,原本並不十分在意,畢竟我所信奉的是冥神,一切東西最終都必將消亡和毀滅。”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血脈傳承也同樣是如此,總有一天我的血脈會乾涸斷絕,又何必去在意時間的早晚呢?”
“最初,我的部下進行的捕獲萊丁王國女子的狩獵非常成功,不過不久後,他們便遭遇到了猛烈的襲擊。”
“有人將那些女人有效地組織了起來,她們的抵抗雖然危害不大,不過卻讓我的部下碰到了大麻煩。”
“這多多少少引起了我一些興趣,雖然我靜靜等待着死亡的到來,不過能夠找些事情做做,打發一下時間也很不錯。”
“我重新披上了戰袍,指揮着軍團進入了山嶺和叢林,那些臨時組織起來的萊丁王國的女子,雖然有著令人讚歎的勇氣和毅力,不過她們畢竟不是我的對手。”
“最終抵抗者的首領被我俘虜,那是一個非常美麗同時又充滿野性的女孩,她是牧師羅蘭的女兒,她的父親是反抗軍的十二首領之一。”
“如此有趣的獵物,我不想讓我的部下糟蹋了,我把她留給自己享用……那確實是一個倔強的女孩,不過當她知道自己無法擺脫厄運,她就像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不停地哭泣。”
“令我感到驚訝的是,我居然在她的體內發現了妖精一族的血脈。”
“這真是一項有趣的發現,只可惜,我已經沒有什麼時間進一步研究了。”
“最後那段日子確實令我難忘,幾乎整天都在荒淫之中度過,我終於讓她懷上了我的骨肉,不過當我看到她那副無比痛恨的表情,我知道,即便她出於母愛或者對於神靈的信奉而將我的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告訴他們,他們所傳承的血脈是來自於誰。”
“我可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我所信奉的冥神,作爲時間的操縱者和支配者之一,能夠召喚某種神秘的力量,那便是詛咒。”
“我將詛咒施加在那個正在孕育之中的胎兒之上,我的詛咒是讓我的子孫必須記住我的存在,必須記住他們的身體上流着我的血脈,而且他們至少要敬重我。”
“無論是敬重我的名望,還是敬重我的力量,只要有絲毫對我的敬意,他們將一生平安。”
“而那些唾棄我的子孫將受到懲罰,他們將會遭遇不幸,如果我的子孫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完全忘記了我的血脈,那麼他將終生遭遇不幸,將永遠生活在厄運之中。”
“現在看來,這個詛咒被執行得頗爲順利,經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我所佈下的詛咒仍舊如此清晰可見,而且看來效果也很不錯。”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恩萊科對於冥皇的故事並不是很感興趣,岡爲他早已經從希玲的口中得知了她的家族所傳承的血脈,以及伴隨着那道血脈的可怕詛咒。
不過恩萊科相信,希玲絕對不會成爲那個可怕詛咒的犧牲品,因爲在恩萊科看來,希玲顯然繼承了冥皇那邪惡的血脈。
那個小丫頭恐怕在暗地之中,對自己的邪惡祖先崇拜得不得了。
不過,恩萊科對於冥皇所說的最後那句話,卻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您難道能夠從這裡看到外部的世界?難道,你能夠時時刻刻看見你的子孫的一舉一動?”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你顯然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我所佈下詛咒,那個詛咒清晰可見,如此說來,你的身上應該傳承着我的血脈。”冥皇說道。
“您想必誤會了,我確實和您的子孫有着密切的關係,你的一位擁有直系血脈的後裔,已然成爲了我的妻子。”
令恩萊科更感到詫異的是,那位冥皇用一連串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題。
“呵呵呵,這真是一件極爲有趣的事情,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不過我絕對可以肯定,你的那位妻子恐怕是你的遠親。”
“我在你身上看到的詛咒,正是我在很久以前親手佈下的,我絕對不可能認錯,只要想想你所遭遇到的厄運,你就應該明白,那便是詛咒在發揮作用。”
“想必你的童年就處於厄運和災難之中,想必你從來沒有一段悠長而又幸福的時光。”冥皇說道。
“這一次您確實說錯了,我的童年非常平淡,不過我和父親相依爲命,父親對我充滿了慈祥和關愛,也許我比別的孩子少得到一些,不過,我從來不認爲自己的童年充滿了厄運。”
“唯一可以稱得上是厄運的事情,便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的母親,她在我幾個月大的時候,便因爲保護我而去世了。”
“對於我來說,厄運的開始,來自於我的魔法學徒修業考試,當我離開我的家鄉,踏上那條漫漫長路,我便時刻處於厄運的關照之下。”恩萊科連忙解釋道。
那個原本是冥皇的精神體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地靠近過來。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彷彿觀察了恩萊科好一會兒之後,那個精神體終於說道:“你是個非常有趣的傢伙,在你的身上殘存着另外一個意識載體,想必,那便是你從來未曾見過的母親。”
“也許是因爲突然意外導致死亡,因此,這個死去靈魂的一部分意識載體,便進入了你的自我意識之中。”
“這原本並不會引起什麼重大的事情,很多人都擁有殘存的意識載體,有的和你一樣,還有一些是他們在轉生之前,作爲另外一個人的時候,所擁有的意識載體。”
“殘存意識載體被重新喚醒的機率非常渺茫,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殘存在你意識深處的那部分意志載體卻已然被喚醒。”
“想必你擁有着兩種不同的人格,其中的一個應該是女性。”
“現在我總算能夠肯定一件事情,你身上所傳承的我的血脈,正是來源於你那不知名的母親的體內。”
“如此有趣的事情,確實不是我所能夠預料,不過我仍舊很高興能夠遇到你,我的子孫。”
那位冥皇的話,令恩萊科感到無比震驚。
當初,當他從克麗絲那裡聽說,那個渾渾噩噩混吃等死的無賴中年魔法師,卻曾經是當年魔法皇帝之中最高裁決者之一,這已然令他感到震驚不已;而現在,他更是聽到了同樣身爲魔法皇帝三巨頭之一的冥皇親口告訴自己,自己的身上擁有着他的血脈。
一時之間,恩萊科感到天旋地轉起來,這顯然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
突然間,一個疑問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如果說他的身上真的擁有冥皇的血脈的話,那麼維克多跑到自己簡陋破舊的小鎮,想必同樣也不是一個意外。
“我的啓蒙老師叫維克多,不過他真實的身分,是您當年的同伴之一的萊福特·維德斯克。”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呵呵呵,我曾經拜託過他照料我的子孫,看來,他確實盡職盡責地做到了這一點,要不然,你的童年怎麼可能在如此平靜的情況下度過?”
“想必是他拖延了詛咒的實現,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應該已然擁有了召喚智慧之神所擁有的能力的本領。”
“智慧之神同樣是時間的掌控者,他的信徒確實能夠在一定限度之內,對抗我所設下的詛咒。”
<center><div class="mobadsq"/></center>
“不過當你離開了他的身邊,這種保護便漸漸消失,想必你在其後的那段日子裡面,吃到了不少苦頭吧。”
這位冥皇顯然並不打算安慰自己的子孫,相反地,他彷彿感到這些非常有趣似的。
“不過,你的苦難總算是到了盡頭,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上傅承着我的血脈,只要你對我保持着應有的尊敬,你的運氣將會變得好起來。”
“除非,你非常享受厄運給你帶來的樂趣,你也可以選擇像其他人那樣,對我這個祖先唾棄厭惡。”
雖然在克麗絲和莫斯特身邊吃足了苦頭,但同樣也令恩萊科鍛鏈出一身對付這種自私、狂妄和邪惡之徒的本領。
忘掉廉恥使勁地拍馬屁,纔是能夠活得舒服的唯一辦法。
想到這裡,恩萊科連忙畢恭畢敬地將一連串恭維拋向了自己的那位邪惡祖先,反正玩弄這一套,他已然極爲嫺熟。
這一連串的馬屁和恭維,讓那位冥皇感到極爲舒服。
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感到有些懷疑,眼前這個小子,是否確實具有他的血脈?
爲什麼這個小子看上去軟弱得一塌糊塗,不但毫無廉恥而且又沒有骨氣?
爲什麼在他的身上,看不到自己那桀驚不馴的性格?同樣也看不到那個爲自己傳承血脈的羅蘭之女的剛毅和堅韌?
難道真的是自己搞錯了?難道是漫長的歲月之中,自己的血脈發生了變異?
冥皇越來越搞不明白。
<div id="div_content_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