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陈澈寻思了一会儿，说，“差不多吧，都是一个意思。”
陈澈直视着陈青的眼睛，但陈青眼睛里不怎么装得下情绪，陈澈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问：“所以呢，你后悔了？舍不得了？”
“没关系，我能理解。”陈澈笑的时候脸颊左侧有一个小小的梨涡，他说，“我知道，是我们分开的太久了，他做过什么，没人提醒你，你就忘了。”
“陈澈。”陈青紧皱眉头，问，“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陈澈笑容僵在嘴边，片刻后，嘴角一收，脸上忽然换了副神色，他盯着陈青，问：“我什么样？”
陈青环着的手臂一松，本来紧绷的脸色放松了点，他走到床边，摸了摸陈澈的头，说：“别跟我装凶。”
陈澈不情愿的撇了撇嘴，说：“那你别因为他跟我生气。”
陈澈说陈青舍不得关司墨，其实不是，他才是陈青真正舍不得骂的人，陈青弹了下陈澈的脑门，说：“别有下次。”
陈澈点点头，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句：“哦。”
陈青出来的时候，关司墨正站在沙发边上，可能是刚起身，也可能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比如陈澈卧室的门口。
陈青把车钥匙给陈澈留下了，然后叫关司墨：“走吧。”
关司墨“嗯”了一声，没说什么，他现在兜里没钱，想干什么都得等回家再说。
两人是打车回的家，关司墨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要关门，陈青叹了口气，问：“你听见了？”
关司墨也不隐瞒，直接瞪了一眼陈青表示回答。
“我解释。”陈青把着门框，说。
“不必。”关司墨说，“让陈澈离我远点就行了。”
陈青点头，说：“可以。”
关司墨换好拖鞋，回头冲他冷笑一声，说：“还有你，滚开。”
陈青没动地方，关司墨就一手把着门，说：“三个数我关门，三，二——”
数到“一”的时候，关司墨真把门狠狠摔上了，但陈青的手却没挪开。
关司墨看着那道瞬间涨红起来的痕迹，胸口起伏了一下，转身避开陈青的目光，问：“画家的手这么不值钱吗？”
陈青知道关司墨这是允许自己进屋了，他没做揉搓的动作，脸上也没有疼痛的表情，放下手就跟了进来，仿佛刚才被门夹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青说：“陈澈是在闹别扭。”
“闹别扭。”关司墨重复一遍，点点头，说，“让我差点死在陈弘光手上，叫闹别扭。”
陈青跟着走到关司墨身边，说：“陈弘光不敢动你。”
“用不用我打个电话谢谢他没杀我？”
“我知道你生气。”陈青说，“你有理由生气。”
关司墨拉开冰箱门，叮叮当当的拿出一些食材，白菜帮摔在菜板上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响，陈青走过去，说：“我来吧。”
“滚。”关司墨还是那句话。
陈青只好靠在厨房边上，一边看着关司墨不熟练的操作，一边问：“怎么能让你消气？”
“简单。”关司墨又是“咚”的一声将菜刀拦腰切进白菜里，轻飘飘道，“你把陈澈抓来，让我关他二十多个小时。”
陈青眉心动了一下，问：“这么做你能消气？”
关司墨比陈青更意外，看着他问：“你同意？”
“嗯。”陈青点点头，把手机和钱夹拿出来放到一边，说，“关我吧。”
关司墨深吸一口气，手腕用力，彻底把白菜分成了两半。
“别跟我来这套。”关司墨说，“我知道你最不怕这个。”
陈青眷恋着黑暗，习惯了一个人待在无声无息的世界，他怎么会怕关十几个小时的禁闭。
陈青听完，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在旁边，关司墨实在受不了，干脆放下菜刀，转身问：“我能消气你什么都干？”
就像之前说的，陈青答应的事保证可以做到，所以此刻他只是看着关司墨，说：“我试试。”
关司墨哼笑一声，转了转手腕，问：“耍我有意思吗？”
“没……”
陈青刚说了一个字，关司墨又问：“你准备还手吗？”
陈青看着关司墨捏起来的拳头，轻轻舒了口气，说：“不准备。”
关司墨问：“瞧不起我？”
“……”陈青抿了下唇，改了回答，说，“准备。”
“你还有脸还手！？”关司墨怒目而视，反倒把陈青逗笑了，但他不敢表现出来，为了自己一会儿少受点罪，此刻也绝对不该扬起嘴角。
于是陈青垂下头，用声音掩盖着笑意，换了个毫无防备的姿势，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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