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进来,一开口,就是“小雀儿,今日去哪玩了?竟疯到晚饭才回,真是无法无天?”说到最后竟有几分怒气,在里头。 我拘谨极了,双手在身前绞动,喊了句父亲,开口解释,“父亲,镇上的大夫,让我帮点小忙。” 父亲哼了一声,“帮点小忙?你个几岁大的奶娃娃,帮什么忙?借口,撒谎。”父亲言辞犀利,双目通红,最后竟拍起桌子来。 我的被吓得一颤,更不敢言语。 母亲扯了他的衣袖,说了句,“小雀,吃饭。” 父亲才没说话了。 我小心的挪过去,找了个离父亲远的位置坐下,扒一口饭,瞟一眼父亲,父亲将瞪过来,欲言又止。 我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自然也是不开心,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父亲在家几日,我便拘谨了几日。 父亲接到信件,收拾行囊的那日,我躲着门后看着他离去。 待他走远了,我才从门后出来,拉起母亲的手,问,“父亲,又是去哪?” 母亲拉着我往门走,“他啊!去北边的村庄做生意,过几月就归。”母亲带着笑意,与我解释,手心温热软和。 我撇撇嘴,进了门,母亲拉过我,蹲在我身前,用手摸摸我的头,“怎么,不高兴,想让你父亲早些回?” 我扭头,反驳,“才不是,他凶巴巴的,总是约束我,我巴不得他不回。” 母亲没说话,进屋了。 我安静的在家中待了几日,觉得父亲,应该不会杀我回马枪后,按捺不住,想往外的心, 寻了阿姊,要她与我一起去镇上,找大夫,她问我,怎么要去找那个大夫? 我说,他做的事,很有趣,我觉得很好玩。 我还是去晚了。 他接了令,回医馆收拾了行李,周围的人看着他,行色匆匆,相问,“李大夫,何去?” “去棠湖镇。” 棠湖镇,天灾,疫病肆虐,那里的人都恐出不来,李大夫,去不妥啊! 周遭人,都欲再劝,奈何李大夫过于决绝。 他摆手,叹了口气,不知道是预判了自己的命运吗? 他说, “那里还有活人,我得去。” 即便,阿姊,没答应我,我也去镇上了。 在医馆门口,徘徊,因为实在没有理由了。 有人认出了我,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咦!这不是李大夫的小徒弟吗?” 我抬着眼看着他,默不做声。 他指着我,摇摇手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是来找李大夫的,真不巧,我也找不见他,听说他去了棠湖镇,有事。” 我得了消息,就回赶了。 疫病的消息,传得很快,很快就传到了母亲耳中。 母亲得了消息失魂落魄的,整日坐在门口,也不笑了,看我的眼里,多了几分复杂。 对了,我父亲后来回来了,他说在那个疫病肆虐的村庄里,有个人身着灰袍,拎着一个木箱,选择了与所有人相反的道路,救回了好多人,他也是被救的其中一个。 后来父亲极为感激那个大夫,听父亲描述,我大概能知道是镇上的那个大夫,我以后再也见不上的那个,因为他已经在那片疫地化为一抔黄土。 父亲希望我成为大夫,他却不知其实我儿时离他的期望很近。但我还是和父亲成为一样的人。 走南闯北的商人。 他不在乎,我却知道,一个大夫往往是随时会死于疾病的,我成了商人,虽不能时常在家,总归留着躯壳,供父母有思。 父亲,仍是不满,时常嘲讽,我不着家,换成他和母亲在家中等待, 逢年过节,我有时回不去,我都会想象,就想着,他大约是那种,坐在门前等我。 然后等到的确是我好几日前的书信,然后得知我不回的消息,拿着一纸书信,转头就找母亲,说话,“她说,不回,呵,与我说这多作甚,我在意吗?秀娟,你说,她回不回与我有何干系?我管她回不回?”他极力云淡风轻,母亲她也就信。 看吧,我又不是想象不到。 念及孩提,总是细碎的事情。圆月当头,想得起来事也多于亲近之人相关。 身后,一双纤纤玉手在我的背后披了衣物,“姑娘,怎还在外,夜凉。”声音温润柔和。她的手不经意划过我的脖颈,冰凉柔软,我将她养的极好。好到她这般放肆。 我知身后,的人,是黎娘。 她站到我身前,踮脚伸手欲上前与我系披风。 “不用,我自己来。”系好披风,却撞破她眼底的暗淡。 她笑笑,将手交叠置于身前,端端正正,若不是,那日我撞破她,我怎知黎娘她起了怎样的心思。她很疯狂。 黎娘她喜欢,喜欢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