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实不知,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刘敬他和臣一样被拘来了。”
“审食其,装你爷的糊涂,装你娘的马虎,朕让你看看,这是什么?”刘邦说完,将卢绾密奏的帛书摔下,食其什么都明白了,哪敢再抵赖,就故意恍然大悟道:“皇上说这事儿啊,臣实在是在场,当时驿馆失火,还是臣救的人,后来就在火场找到了这封帛书,臣不敢私留,就交给皇后了······”
“够了,为什么你不交给朕?只是交给皇后?你们一个个都是无信的佞臣,先收入天牢,等候御史大夫再审,带下去,朕一刻也不愿意看见你们。”刘邦话音一落,廷尉张苍听令,将这两个人收了监。就在与此同时,吕后几乎同步就这到了这些消息,她骇然愣住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皇帝盛怒,他不怕,他怕的是不可收拾,那就是皇帝取消进攻燕国。如果取消进攻燕国,那自己陷害燕王就是事实,这可是自己不能承受之重,皇帝会对她再度下手,接下来就是废后,接下来会改立太子,这一切决不会少。而现在唯一能补救的就是让征讨燕国成为事实,只要汉军攻燕灭国,皇帝就不会为一个既成事实——死去的卢绾来对自己下手。她深知皇帝的脾气,他会救生不救死,不管是怎样的大人物,一旦死了,就没有价值意义了,而活着的人,总能有用,保住才有意义。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火烧眉毛,不过,依照吕后刚毅的秉性,就是死到脖子上,她也会放手一搏,她对身边的妹妹吕嬃,也就是樊哙的夫人吩咐道:“这一回,姐的生死存亡全靠你了,你立刻赶上妹夫樊哙,然后你就使出浑身解数,不让他得见皇帝特使柴武,那就大功告成了,要不然的话,你我死在眼前了。”吕嬃道:“这个有什么?我那铜皮人儿我自然会盘他,可为什么啊?”吕后道:“别问为什么?我早有预谋,让驰道沿途官驿迟滞了柴武,再让灌婴骑将吕胜护送你超过他,赶到樊哙营中,就这么办······可以出发了。”吕嬃看见姐姐吕后一脸悲壮,知道事情严重到了死亡沉沦的地步,赶紧就和吕胜跑马驰骋而去。
接下来,柴武就明白了什么是留难的概念了,他在理应一路绿灯的驰道上,又加上是皇帝的御使,从来都觉得所有的人都会围绕他转。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在官驿食宿不好,也没有人殷勤搭理,更要命的是,给他每天换的马匹都是羸弱的驽马,使他行进起来简直就是龟速,一连几天下来,不是这样不好,就是那样不行,按照这样,自己如何追得上樊哙?气得他大骂驿丞,驿丞态度倒是诚惶诚恐,道:“都是小人无能,让御使大人生气,下官一定会立刻就改过来,你放心好了。”话虽中听,可下一站还是老毛病发作,气得他怒火万丈而又无可奈何,骤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一些端倪。
第二天,他找来驿丞,摊牌道:“我奉皇命而来,火速去追樊哙大将军,你不给我挑最好的千里马,耽误了国事,我就会奏上皇帝,将你革职,株连三族。”驿丞震恐,唯唯诺诺,果然从这时候开始,自己终于换到了快马,一路驰骋,在函谷关追上了征讨燕国的汉军,见了副将元顷,道:“我奉皇命而来,请樊哙大将军见我,皇上让你们速速班师回京。”元顷道:“真是不巧,樊大将军率急先锋去查看地形去了,还没回来呢,臣在中军当值,唯有虎符是听,所以请柴将军谅解,你还是别急,先住下来再说。”柴武有什么办法,既来之则安之,那就随军吧。
可这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第二天,他还是没见到樊哙,接待他的是副将孔聚,还是好话说尽道:“樊大将军刚刚去拜祭山神,以祈大军平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第三天,还是没能见上樊哙,倒是自己被大军裹挟一路向东北而去。到了新安县,柴武的耐心终于消磨完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到了燕地也见不着樊哙,如何能传达皇帝的口谕?他思虑再三,决定最后争取一次见樊哙,如果再见不到,自己就当机立断回长安复命,好脱干净自己的干系,所以,他一肚子情绪化去见樊哙,果然,他还是没能见到樊哙,便对他敷衍的副将孔聚警告道:“臣奉皇命而来,急着见樊哙,而一连几天大将军总有事儿见不着,臣实在等不急了,如若大将军还不来见我,只得回京复命,请孔将军传达大将军自重。”
谁知孔聚听了,似乎不太着急,应道:“将在外,则君命有所不能受,大将军事儿忙,实在是没法这么快来见你,请柴将军耐心再等。”柴武冷哼一声,率随从出了行伍,带着一肚子屈辱回头回长安去了。谁知他前脚刚走。孔聚即去报与樊哙,樊哙夫人吕嬃笑起来道:“那就好了,我就送你这铜皮郎这么远,我马上就回长安,你就继续行军吧。”樊哙听了闷声不响,叹气不止,吕嬃道:“你怕什么?一切自有姐后担着,今儿你仅仅是为难,你要是见了柴武,我们可是一家子连命都没有了。”樊哙还是缄默,只是隐秘地亲送夫人回头回长安,然后对元顷道:“传令下去,放缓行军速度,在新安县休兵三日,静观其变。”
柴武心里已经被满满的心事堵塞,便星夜兼程,风雨无阻,回到长安直接去见皇帝,刘邦惊问:“你见到樊哙了吗?征讨燕王的大军回到长安哪了?”柴武直言道:“臣追到函谷关追到了大军,可一直没能见上樊哙,就这样一路裹挟直到新安县,臣发现这样下去就是到了燕地,也没办法完成皇上的使命,只得回报皇上,使皇上另有筹策,再使强力之人去办这事儿,望皇上降罪。”刘邦震怒,吼道:“樊哙竟不听朕命,是他反了,他看见朕病,希望朕早一点死······”刘邦说到这儿,创痛发作,呼吸梗阻,一头虚汗淋漓,吓得柴武面如土色,刘邦喘息一阵子,平复了些,对他道:“没你的事儿,你辛苦了,先去歇息吧。”柴武喏喏而去。
戚夫人急忙将皇帝扶到了床榻上,刘邦余怒未息,急招谒者石奋道:“立刻宣召周勃、陈平来见朕,快!”不大一会儿,周勃、陈平来到了刘邦床下,拜倒受诏,刘邦受命御史大夫赵尧撰写诏书,道:“燕王之事多阴谋,敕令周勃、陈平统军三千,亟驰传载征讨燕军中,勃代哙将,至军既斩哙头来献阙下,陈平操之回长安复命,勃扶燕!”这二人受诏床下,吓得做声不得,陈平刚想说什么,刘邦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吓得他慌忙又把话噎了回去,就这样,周勃去太尉司受了兵符,一路东去去追樊哙。
也不知这一去,好一场金戈铁马的汉宫追杀,令这樊哙性命如何?吕后阴谋是否在皇帝面前败露,是否招来灭顶之灾?汉宫云月,鹿死谁手?欲知后事如何?敬请阅读第四十一回。喜欢汉宫斗纪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汉宫斗纪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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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